于是,在顧淮期待的目光中,林羽安終于還是開了口,聲音輕得像雪:“在車上……開著暖氣睡覺……可能會有危險?!?/p>
顧淮的眸光因?yàn)檫@句話而瞬間亮起,仿佛落水之人看到了浮木,踉蹌著向前半步。
他就知道,他就知道林羽安還是關(guān)心他的!
然而下一刻,那柔和的嗓音便說出了冰冷的話語:“你……別停在這里睡覺,會給我朋友帶來麻煩。你……重新找個地方吧?!?/p>
“我不想讓他們有麻煩。”
分明是那么柔和的聲音,
可說出的話,卻為什么這么殘忍。
這句話比秦禹的拳頭狠百倍,砸得顧淮大腦一陣陣發(fā)懵,半晌也反應(yīng)不過來,
怔愣地看著林羽安,
像是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。
“太冷了?!绷钟鸢餐蝗怀雎暎骸按蠹摇旎厝グ伞!?/p>
末了,
他又對著顧淮補(bǔ)充:“你要是再不走,
我們……就要報警了。這里是別人家,
報警的話……你就是強(qiáng)闖民宅。”
曾經(jīng),顧淮用報警這樣的話威脅過林羽安,
是想讓林羽安回到他的身邊。
如今,
一模一樣的話語,
被林羽安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,
卻是想讓他走。
顧淮xiong口疼得厲害,疼得他腰都直不起來,太陽穴亦是突突直跳,
疼得像是有人想要掀翻他的顱骨。
他努力地仰著頭,
看著林羽安逐漸模糊的背影被一群人簇?fù)?,只留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,如同正被一把頓刀一刀一刀從五臟六腑里刮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