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這邊空氣中彌漫著沙,那邊天地間飄滿了雨。
晚些時候風停了,外面全是掃沙的人。
“一直在家待著我怕你無聊壞了,”譚霏玉還來不及說也不無聊,石含章就接著說,“我朋友又叫我出去喝酒來著,你要一起嗎?”
“要要要。”
于是在夜色濃郁的時分,兩人溜達去了石含章說的文化街,拐進一家小酒館。石含章的幾個朋友已經在里面某桌,坐下來之后互相介紹,有兩個是發小,還有些高中同學,石含章說譚霏玉是“從廣東來的老板”。
因為他就算講玩笑話也是癱著一張臉,發小無從判斷真假,問:“哦我之前聽你媽說你民宿關了,那你也要去廣東打工了嗎?”
石含章依舊一本正經答:“對啊。”
發小:“準備做什么啊?”
石含章:“給老板當司機。”
譚霏玉嗔他:“聽他亂講。”
發小看了一眼譚霏玉,又看了一眼石含章,腦子開始高速運轉。
好人石含章的朋友們人也都挺好的,簡單聊了幾句之后就拿了套撲克牌提議玩游戲喝酒,這十分體貼,因為譚霏玉不是他們這個小社交圈里的人,如果他們純聊天,就算不是從頭敘舊到尾,他一個局外人難免也有插不進話的局促時刻。
他們問譚霏玉酒量如何,答曰還行。說完還是有些心虛瞄了石含章一眼,石含章沒駁他。
只不過玩游戲的過程中……從譚霏玉輸就說:“我來吧,打工仔哪有讓老板親自喝的道理。”
朋友們自然是更樂得灌他的,說他喝得喝雙倍。
起先譚霏玉還攔了一下說不用了他自己喝就行,結果發小說:“你不用管他,他就愛喝,癮犯了給自己找理由多喝點呢。而且他喝不醉,我們這群人里屬他最能喝,有時候感覺不行了去一趟廁所回來又行了。”
“真的嗎?”譚霏玉將信將疑。
“真的啊。”
事實證明還真是真的。
托石含章的福,他玩這一整晚下來只有口渴了才喝點潤潤。嘴上說自己要證明酒量,實際上他也沒有非要在這方面逞強,差不多得了,之前在石含章面前丟人倒罷了,在一群人面前丟人那就有點……
石含章也的確如他們所言,喝酒和喝水似的,臉色和神態都沒半點變化,喝到兩點多散場的時候他還非常清醒地給朋友們和自己分別打了車。
譚霏玉對他肅然起敬,還在車上和他討教:“這是天生的還是練出來的啊?”
石含章說:“天生的吧。”
到了家,輕手輕腳地進門,把沾上煙味的外套掛起來,輪流去簡單洗漱了下,又去石含章房里坐著聊了會兒天。
講些有的沒的,說今晚那誰也太搞笑了之類,石含章還跟他說了他們以前別的有意思的事。
聊得有點晚了,譚霏玉說要先回去睡,石含章站起來送他。
譚霏玉:“哦。”說著握住門把手準備走。
然后石含章用很稀松平常的語氣說:“寶貝。”
“……?”譚霏玉開門的動作一下僵住了,睜大了眼,驚訝又困惑……還有些悸動地看向石含章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