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此刻早已脫去鐵面與甲胄,帳中卻橫起一道輕紗,背后的女子望也望不真切。
又過了半響,秦紅纓才淡淡開口:“帶進來。”
“帶進來。”
“大人,這……”
帳外的副官有些遲疑,“那陸沉身負罪籍,又剛沖撞了大人,貿然……”
“我說,帶進來。”
秦紅纓語氣平靜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是!”
副官不敢多言,連忙應下。
片刻后,陸沉被帶到帳外。
“卸刀,入帳。”
崗哨的語氣透著不善。
陸沉依言卸下彎刀,深吸一口氣,撩開帳簾。
入眼并非想象中的森嚴,而是一片朦朧的暖色。
帳內燃著熏香,驅散了邊關的寒冷,紗幔之后,隱約可見一個曼妙的身影。
“罪籍軍戶陸沉,見過大人。”
陸沉單膝跪地,雙手捧上那顆血淋淋的頭顱。
帳內,秦紅纓終于放下軍報,抬起頭。
紗幔遮擋,只能依稀辨認出她清麗的輪廓,但那雙眸子,卻如同寒星般明亮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尋。
“把衣袍脫了。”
聲音一如既往的冷硬。
陸沉聞言一怔:“大人?”
“我只提醒你一次。”
秦紅纓聲音漸冷,“其一,軍令如山;其二,軍中無紅妝。”
這話倒也對了陸沉的性子。
他沒多矯情,二話不說褪去了上衣,忽然眉頭一皺,身體微微一僵。
陸沉感覺到,自己的后背處,不知何時攀上幾只冰涼細嫩的手指,緩緩在傷口周圍游走。
指尖如寒玉般沁涼,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。
陸沉背肌瞬間繃緊,潰爛的鞭傷被觸碰,疼得他牙關緊咬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