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角的笑意也斂下了,眼底慢慢聚攏起淡淡的怒氣。
“你的人?”
“姜燼生,你有什么資格說這話?”
覆在書案的雙手漸漸握拳,
他眼神陡然變得鋒利,
直直迎上前方男人的雙眼,“當初若不是你,她本該是我的妻,為我生兒育女,
哪輪得到你?”
姜燼生面不改色,只是云淡風輕地扯了扯唇,
“原來你還在記掛當年的事?!?/p>
“——這就是你利用我的女兒來報復我的理由?”
“你的女兒?”容辭緩緩挑眉,
眼底趣味盎然,
“先前你可從沒將她當做你的女兒對待過,
她留在大魏皇宮整整八年,
你可曾盡過一日父親的職責?”
姜燼生眉眼沉下,
嗓音沉沉,
不怒自威:“若非你,
我又怎么可能不識得我的女兒?”
“當時她已經是我的妻,
是你恬不知恥地再次找上她,你究竟有沒有將朕放在眼里?你這樣做,半點也不考慮她的名聲了嗎?”
“她的名聲?”容辭只覺得好笑,“原來你也知道維護她的名聲,也對,堂堂大魏皇帝,自己的皇后與舊情人茍且生下一女,你也硬是忍下這樣天大的恥辱,將她囚困在偌大的大魏皇宮,為她養著女兒,說起此事,你倒確實維護她的名聲。”
姜燼生眼底生寒,周身氣勢徹底冷下來。
容辭看著他卻慢慢笑了,“我說的難道不對嗎?你口口聲聲說愛她,維護她的名聲,那她跪下求你放過她時,你又為何當做沒聽見?你為何要生生折斷她的翅膀,將她禁錮在人心險惡的紅墻磚瓦之內?你明知道她平生最愛自由!”
姜燼生眉眼沉沉壓下,盯著眼前的人,沒有說話。
容辭似是想到什么,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笑意,“說起此事,流箏的性格倒是與她極像,她平生最渴望自由,只是我當初救下她時,她那樣弱小膽怯,生死一瞬都掌握在我手里,只能心甘情愿為我賣命,我可以將她變成任何模樣,她討厭血,討厭殺生,我便讓她去sharen,一次又一次,若是她做得有不好的地方,我就會懲罰她,如此周而復始,懲罰的次數多了,她便能做得很好,一級斃命,你知道這是什么感覺嗎?”
他看著姜燼生眼底的寒意和戾氣,心中卻暢快無比,仿佛積怨多年的仇恨在此刻一并釋出,他仿佛沒有感受到眼前男人的怒氣,慢慢道:“你怎么會不懂?你最明白這種感受,將一個極其渴望自由的人折斷雙翅,將她囚于一方之域,看她從最初鮮活的模樣漸漸變得麻木,徹徹底底變成另外一個人,你最明白了,不是嗎?”
姜燼生驟然一拂袖袍,“一派胡言!”
寬大袖袍掩下他緊緊攥起的雙手,青筋緊繃,他冷下眸子,“你便是這么對待她的女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