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溫聲道:“有流箏姑娘這樣的佳人相伴,
謝某的確稱得上是艷福不淺。”
流箏涼涼看他一眼,抱肩靠在一旁不再說話。
馬車內(nèi)再次靜下來,
流箏能感受到身側(cè)人清淺的呼吸聲,
以及他抬手動作時,
衣裳摩擦的細微聲響,
平時這些聲音意思瞞不過她的耳朵,
只是如今不知為何,
忽然覺得這細小的聲音入耳,
竟是這般煩悶,
令人生厭。
一路上,
流箏沒再開口說一個字。
直到馬車在一處停下,外頭傳來腳步聲,奚奴馬車外道:“公子,行程勞累,還是先在一家客棧中留宿修整一夜,明日我們再趕路。”
謝修珩沒有立即出聲,先是看了眼身旁的姑娘,“流箏姑娘意下如何?”
流箏睜眼,不咸不淡瞥他一眼,“你的人,問我做什么?”
她掀簾下車,對上奚奴窺探而來的視線,頓了一下,轉(zhuǎn)身進了客棧。
謝修珩看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,沒忍住牽了牽嘴角,奚奴見他也跟著提步下來,湊近一步,小聲納罕道:“公子,流箏姑娘是不是生氣了?”
謝修珩當(dāng)真停下了腳步,問:“依你之見,你覺得她為何生氣?”
奚奴心中也不知何解,只是撓了撓頭,說出自己的心中的想法,“屬下覺得,你既已經(jīng)打算與流箏姑娘同行,路途中又救下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,流箏姑娘見了,定然心中不好受。”
謝修珩瞥了他一眼,“奚奴,未曾想你四肢發(fā)達,頭腦也不簡單。”
奚奴:“?”這話聽上去,既像夸他的,又不像夸他的。
謝修珩正要離去,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白裙少女提步匆匆上前,先是望了眼流箏離去的方向,之后便將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,咬唇道:“公子,是不是你身旁的那位姑娘生我的氣了?若是你需要的話,我可以向那位姑娘解釋清楚……”
“解釋什么?”
白裙女子稍稍一怔,抬頭望向身前的男子,他身形高大,氣度不凡,面容英雋,面色一如既往的溫淡,卻無端讓人覺得疏冷,她心下一顫,不知為何,總覺得這位人前疏離的公子,在聽見她提前那位姑娘后,態(tài)度更加冷淡,“你想向她解釋什么?”
他面色不溫不淡,嗓音也平平,然而這話聽在她耳中,仿佛不是一句簡單的問話,而是在對她道:“你配嗎?”
謝修珩從始至終沒有分給她一絲目光,簡單留下一句后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奚奴立在身后,直至他的身影遠去,才抬腳走到白裙少女身旁,沉聲道:“你若是不想惹禍上身,便不要招惹方才那位姑娘,離她遠些,哪怕是惹怒了我們公子也好過于她,不然,若是哪里傷了殘了,就不好說了。”
白裙少女定定立在原地,好半晌,才松開自己緊攥著裙擺的雙手,涼風(fēng)拂過,她才察覺到,自己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