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修珩輕笑,“國師大人為父皇排憂解難,亦是孤的貴客,不必如此客氣。”
國師面色淡淡,未接這話。
謝修珩對上他的眼眸,“國師大人可信天命?”
“殿下若是要與臣探討天命,不若等臣回稟完陛下之后,臣定然親自上門為殿下解惑。”
謝修珩彎了彎唇,“孤對天命一事不甚在意,只是為父皇多問一句,至于其他,孤只是想提醒國師一句,國師大人便是有再大的本領,終歸是要順道而為,就是不知在國師心中,這道究竟是什么了。”
謝修珩勾起嘴角,“國師大人,凡事都講究因果,有因有果,因果報應,到底如此,國師大人可莫要做自己后悔之事,就怕到時,追悔莫及。”
他言盡于此,也不再看他神情如何,轉身離去。
謝修珩回到東宮時,奚奴早已等候許久,見他回來,急忙上前,“殿下,怎么樣了?陛下當真怪罪你了嗎?”
陸疏嶼淡淡提醒,“奚奴,光天化日,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謝修珩看見他,眉頭一皺,“你怎會在這?”
陸疏嶼挑眉,“我怎么不能來此?我發現我來得多了,你這東宮的人怎么還不曾記得我的面容,硬是攔著我不讓我進,說是殿下不曾吩咐,若非遇上奚奴,我今怕是真進不來你這宮殿。”
“本殿難道還沒有進出你這東宮的權利嗎?”
謝修珩瞥他一眼,“你當我東宮守衛是吃素的?”
陸疏嶼瞇了瞇眼,“今日火氣怎么這么大?想必又是在皇帝那里受氣了吧?說吧,皇帝對你的處理辦法。”
奚奴目光緊緊盯著自家殿下,便見他面色無波無瀾,甚至還有閑心給自己倒了杯茶,隨后淡淡吐出兩個字:“柳州。”
陸疏嶼挑眉,“柳州?派你去柳州賑災?這倒是一個好借口,不愧是皇帝啊。”
奚奴一時被分走了思緒,委屈道:“世子殿下,您方才還說我,您這話若是被旁人聽到了,亦是得罪人。”
陸疏嶼失笑,眼中卻笑意盈盈,“這么巧?你何時啟程,帶我一個。”
謝修珩動作一頓,“我為何要帶你?”
陸疏嶼擺了擺衣袖,“實不相瞞,最近家中管得嚴,實在是難以抽身,正好有次借口,我與你一道前去,你有個照應,也是好事。”
謝修珩冷笑一聲,“我不覺得,你與我是個照應,說吧,你想要柳州做什么?柳州有什么你想要的東西?”
陸疏嶼一怔,輕輕一笑,“瞞不過你。”
他搖了搖頭,“我找我的東西,你忙你的事,放心,我不給你添麻煩,說到這,你幾次欠我人情,也是時候還了吧?”
謝修珩見他懶散的姿態,沒有多問,將手中的茶盞扣下,“后日便啟程。”
他兀自深思了一會兒,點了點桌案,吩咐奚奴,“你派個人,將我要啟程離京的消息放出去,記住,不要暴露身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