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唇色蒼白,傷本就沒好,方才一番動作又牽動傷口,血色在純白的內衫上蔓延開來,像是一朵鮮艷糜爛的花綻開。
流箏將阿芊放到床上,在她脖頸間某個位置輕輕一點,沒過多久,阿芊就睜開眼睛,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,一瞬間淚都涌了出來,起身緊緊抱著她:“姑娘!”
流箏甚少與人這般親近,被她抱住的一瞬間,身子瞬間僵硬,見她哭得實在無助,才遲鈍地抬手在她背后一撫。
“姑娘,還好你沒事,阿芊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。”
流箏垂下眼眸:“你沒事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。”
阿芊哭得投入,一雙圓圓的眼睛盛滿了淚水:“姑娘,我方才簡直要嚇死了,您房間里怎么會突然出現個男人啊?他是不是妄圖對你不軌?我現在就去找人將他亂棍打死……”
她這頭還未哭訴完,眼眶里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,眼前視線清晰了些,一抬眸,對上一雙陌生的眼睛。
阿芊的哭聲停止了,抱怨也停住了。
她驚愕睜大眼睛,指著坐在前面的男子:“姑娘,他、他怎么會在這里坐著?”
流箏扭頭看了他一眼,見那人也向她投來視線,好似在好奇會如何介紹他。
流箏眼神從他身上一掃而過,不咸不淡道:“哦,他是醉仙樓新來的小倌。”
“……”
阿芊霎時瞪大了雙眼,看了看自家美若天仙的姑娘:“那、那他怎么會出現在姑娘的房間?”
流箏眼也未抬:“他對我一見鐘情,妄圖非禮我,被我發現并及時阻止了。”
“……”
阿芊多看了一眼身姿頎長的男人,又回頭看了眼自家姑娘沉魚落雁的美貌,若有所思地點頭:“我就知道是這樣,我一早便擔心,姑娘長得這么美,又這般弱柳扶風,若是遇到心懷不軌之人可如何是好?”
……弱柳扶風?
被指摘的男人沒忍住多看了一眼流箏。
阿芊渾然不覺,憂心忡忡的嘆氣,忽然又覺不對,驀地抬眸,指著安靜坐在對面的人:“你、你怎么流了這么多血啊?”
流箏聞言抬眸,便見他像是沒有痛覺般坐在那,面色蒼白如紙,氣度依舊從容,他感受到流箏的目光,微抬眼眸,嘴角牽出一抹弧度:“我無事。”
流箏收回視線,面上沒什么表情,打開木柜將藥箱丟給他。
阿芊看向他的眼神中還有防備,好似他是欺負了自家姑娘的小賊,謹慎問道:“你姓甚名何?家住何方?是哪里人?”
男人接過藥箱,聞言下意識看了眼流箏,卻正好與她目光相接,他微微彎了彎唇:“在下姓謝。”
流箏怒氣未散,對上他眼底的笑意,偏過頭去。
這時,有人來敲了門,趁阿芊走過去打開的功夫,流箏轉眸看了一眼坐在桌面的人,他瞬間明了,起身進了里屋。
這頭阿芊打開門,卻見綠綺姑娘站在外面,她見到阿芊,面色微愣,旋即笑了笑:“請問流箏姑娘在嗎?”
阿芊回身,看向流箏:“姑娘,有人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