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八爺比了個“請”的手勢,帶著陸震師徒走進小白樓。門口有值班室,里面有個穿西裝的男人站得筆挺目送他們上樓。將陸震師徒安排在二樓相鄰的房間,錢八爺說:“這地方環境不錯,后門出去就是山,這季節秋高氣爽,上山遛遛很舒服!生活上想吃什么用什么,跟門口說一聲就行。”
陸靈蘊可不認為他們是被請來度假的,錢八爺一走,她就想問,可是剛一開口就被陸震打斷:“既然來了,今晚就先好好睡一覺,明天起來去爬個山,咱們也享受一下軍政老干部的退休待遇!”
陸靈蘊明白了這地方不方便亂說。
早飯是送到房間的,陸靈蘊吃完跟著師父往山上走溜達。單就養老來說,這地方的確養人,山體植被郁郁蔥蔥,山路卻不是很陡,沿路隨處可見怡人的景致,走幾步便見石桌、石凳、長椅,累了隨時可以休息。
陸震帶著陸靈蘊,走了一段便逐漸偏了方向,走入了一條沒什么人踏足的小路。
陸靈蘊從昨晚到現在,想了很多,亂紛紛的。有那么一個時刻,她甚至覺得連師父都是陌生的,陸震身上,似乎有很多她從未知道的秘密。
此時無人,她問道:“師父,你是什么時候跟他們有往來的?”
“三十年前了。”他又想起了那個拉他“進坑”的少年。
當時的自己多么年輕啊,真誠又善良,那么好騙,還有好像永遠用不完的精力和體力。不像現在,看人先有三分壞,也已經沒了赴湯蹈火做一件事的心氣和體力。
這樣想著他不禁嘆了口氣:“老了。”
陸靈蘊說:“不老,師父現在看著還是很帥!”
陸震笑著瞥她一眼:“哪有不老的人啊。”
除非不是人。
他想起二十五歲生日,童伯恕給他盛面條,還是十七八歲少年的樣子,眉目如畫,美好得不真實。而他自己已然是個成熟青年,個頭也比他高出一截,他曾問他:“你都不會老么?”
“你羨慕了?”童伯恕把面端給他,笑著說:“還是我這個樣子,讓你產生視覺疲勞了?”
“那倒沒有,就是怕有一天,你給我當孫子都嫌你小!”
“滾去吃你的面!”
看著陸震囫圇著吃得香,童伯恕又說:“也是可以隨著你一起長的,只不過世人不都喜歡年輕的嗎,你不喜歡嗎?”
陸震一口面條堵在嘴里,咽下去才說:“是喜歡年輕的,可你年輕嗎,你多大了?”
童伯恕挑了挑眉。
陸靈蘊見陸震走思,很識趣地沒出聲,就只跟著他溜達,直到陸震被腳下一截露出地面的老樹根一絆,一個趔趄才回神。
陸靈蘊扶了下他的胳膊說:“小路果然不好走。”
“但是少了眼睛盯著。”
“那個錢八爺,是什么人啊?”
“錢八爺叫錢開序,早些年我參與的一些動用軍方的項目,都是他帶隊的,是個鐵手腕,再細的就無從得知了。那個組織里,神神秘秘的人太多了,甚至還有不是人的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