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心翼翼問他:“師父你還好嗎?”
陸震點點頭:“小的已在鈴中,大的跑了!”
聲音不大,卻是讓在場的人聽得心頭一震。周中陽下意識問:“兩個?”
陸震說:“對,子母煞!但看起來還不止如此,你家那貓,怕也不是善類!”
聽他這么說,周中陽和周聰又下意識地望了眼香案。陸震解釋說:“我以子為質,引母煞現身,原本可以一并收服,可就在關鍵時刻,這只黑貓闖了來,不偏不倚,就只沖擊香案,香倒魂散,讓那母煞跑了!”
周聰說:“聽說這貓還叼了塊人骨,院子里人都散了,我還沒顧得上查。不過,這兒怎么會有人骨?”
“這個你們去查,今晚的事還沒結束。”陸震說完回身,去那孩子嘴里取出那塊黑玉,稍加擦拭,收進了乾坤袋。又對兩名壯漢說,“勞煩兩位兄弟,把這孩子解開,抱到我房里去,不用再綁他,今晚你們和他一起,都在我房里睡。”
那孩子邪祟上身,雖然沒事了,但還需要安魂,兩個漢子盡管命硬,做了一回護法,但同臟東西打過交道,也需要去去晦氣,陸震免不了要為三人費些心神。
他又囑咐周聰:“這孩子幾乎一天沒吃東西了,等會兒醒了要餓,你給他準備點粥之類好消化的食物。”
安排完孩子,陸震又招呼周中陽,把手里那枚銅鈴遞給他說:“這東西你帶回去,就放在正對房門的地方,門窗全都關緊,若有意外,銅鈴會響,我自會處理。”像是終于想起來還閑著一個陸靈蘊,他又補充說,“讓丫頭陪你,她近來倒是很喜歡拼命。”
這叫什么話?陸靈蘊眉頭皺了皺。周中陽側了側眼鋒看她,嘴角噙著笑,繼而又對陸震說:“陸爺是說,今晚這東西還會再來?”
陸震說:“孩子在這里,她不會走遠。但這里道氣太重,我房里法器太多,你那里正合適,我猜天亮之前,她八成會來搶魂!”
陸靈蘊小聲嘟囔:“那她也太傻了,這么明顯的圈套。”
“她不是傻,是癡。”陸震語氣里多了絲感慨,“做父母的,即便知道前面刀山火海,但為了救孩子,哪怕明知是圈套,也會一試。”
這么一聽,竟還有些悲愴。
陸震帶著那孩子和兩名壯漢回房,陸靈蘊便隨著周中陽去他房間。一路上周中陽拿著那枚銅鈴左看右看,說道:“有點意思,剛才見你師父搖的叮當響,怎么現在倒是不出聲了?”
陸靈蘊隨口說:“不是說了么,有事才會響。我師父明顯是把咱倆當餌了,你也不怕?”
他倒不以為意:“怕什么?不是有你么?再說咱倆可不是餌,餌在這里!”他說著還晃了晃手里的鈴鐺。
陸靈蘊瞥他一眼,這家伙是吃準了她不會袖手旁觀了。她之前或許是,但聽了師父的話,又瞧著他此刻無所謂的態度,她竟覺得,倘若再來一出倩女幽魂投懷送抱的戲碼,她才不要管他,倒是要看看他的定力,是不是比他爹周照奇要強些。
她這樣想著,便直接說了:“我師父讓我來,是守那鈴鐺的,可不是為了保護你。再說了,我看上回雨濃那樣子,這美人對你好得很,我多余出現在那,壞人好事!”
“壞人好事?”周中陽氣笑,這丫頭一本正經地說渾話,擠兌人還顯得自己挺委屈。他反問道:“在你們這一行,管艷鬼女妖迷惑男人叫好事?”
“難道不是?”她嘴硬,“你看聶小倩,多少男人都求之不得呢,還有青蛇、白蛇、畫皮里那個小唯……”
“行了,行了!”周中陽打斷她,“這艷福我消受不起,算我求您老人家,護著我點,別污我清白,成么?”
“你清白么?”她想起會所里那一幕,她雖沒什么閱歷,但那場面,大抵和清白也沒多大關系。況且還有雨濃呢,即便兩人是裝出來的,那依雨濃所說,沖著他人和錢來的美女大有人在,他眼里的清白,怕和她不是一個概念?
周中陽被她這么一問,當真像被玷污了清白的小姑娘一樣認真起來,反問道:“我怎么就不清白了?你看到我不清白了?”
“你清不清白,跟我又沒關系,激動什么。”她說得輕描淡寫,明顯是不信他,但又不在意他的解釋。這讓周中陽覺得,像是憋足了勁兒的拳頭,打在了棉花上。
他反應了一下說:“你說會所那次是吧?那是別人要的,我可什么都沒干!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