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筒里醫生公式化的聲音像一把鈍刀,一下下割著她的神經。
江敘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,伸手扶住她微微搖晃的肩膀:“怎么了?”
“醫醫院”秦婉寧聲音發顫,“我媽”
沒等她說完,江敘白問她醫院地址,準備掉頭了。
車內,秦婉寧死死咬住下唇,指甲無意識地掐進掌心。
江敘白輕輕掰開她的手指,將自己的手遞過去: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
車剛停穩,秦婉寧就沖了出去。
電梯前擠滿人,她轉身就往樓梯間跑。
江敘白緊隨其后,在四樓拐角處一把拉住她:“保存體力,你母親需要你冷靜。”
重癥監護室外,秦婉寧隔著玻璃看到母親身上插滿管子,儀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。
主治醫生正在和一位穿著考究的女性交談。
是蘇玉。
她怎么會來?
秦婉寧愣在原地。
蘇玉轉身,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,卻在看到秦婉寧的瞬間眼神一冷:“妹妹,你還知道來?”
沒等秦婉寧開口,走廊盡頭突然涌進幾個舉著攝像機的記者。
蘇玉立刻換上悲痛的表情:“感謝各位媒體朋友關心,我母親病情突然惡化,我這個做女兒的實在”
秦婉寧瞬間明白了什么,血液幾乎凝固。
江敘白不動聲色地擋在她身前,隔開咄咄逼人的鏡頭。
“蘇小姐,”一位女記者把話筒遞到蘇玉面前,“聽說您妹妹長期對母親不聞不問,今天是因為病危才趕來?”
蘇玉掩面啜泣:“我不想評價妹妹的行為,畢竟血濃于水。”
秦婉寧渾身發抖,耳邊嗡嗡作響。
她想沖上去撕碎蘇玉虛偽的面具,卻被江敘白牢牢扣住手腕。
“別中計。”他在她耳邊低語,
“先看你母親。”
主治醫生走過來:“秦小姐,您母親暫時脫離危險,但需要觀察。按規定只能一人探視。”
蘇玉立刻上前:“我是長女,理應”
“讓婉寧去。”江敘白突然開口,聲音不大卻不容置疑,“剛才是誰在病人危急時,先通知媒體而不是家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