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肯同意?”阿棠奇道,“我的身份真的不要緊嗎?”
晏元昭肯定地點頭,“麻煩一點,但無妨。大周婚姻
雖極看重門第,但也并非沒有士族與庶民通婚的先例,頂多挨諫官幾句批評,被坊間議論幾句。”
“就只有幾句嗎?你壓力會很大的。”阿棠道。
晏元昭聲音淡淡的,“你忘了我的身份了?當朝丞相,天子之甥,誰敢給我壓力。娶妻這等私事,我用不著看別人的臉色。”
阿棠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樣子,覺得他比往日還要英俊數倍。
“可你的名聲,就要更糟了。”她故作可惜。
“不是壞事。名聲太好,容易惹人嫉恨。”
阿棠心花綻放,熱情地貼上他的唇,晏元昭被她壓著親了一會兒,勉強拉開她,好笑道:“你先別急,我們還得討論一下怎么處理我那位‘病夫人’。讓‘她’病故比較方便,但大周律令,喪妻兩年后方可再娶,我想早些給你名分,等不了那么久。和離的話,需要給‘她’找個名義上的去處,而且還不能立刻和離,先得讓‘她’病好”
阿棠再次去堵他的嘴,手上也不閑著,胡亂地扒他衣裳,喃喃道:“我實在受不了,你越認真就讓我越想——”
后頭的字被晏元昭吞掉,他反客為主,把她覆在身下,低嘆了聲,“算了,我也想。”
金風玉露一相逢,便勝卻、人間無數。
讓鐘京女郎驚訝的是,晏相那位“卑賤狐媚”的外室,竟真的進了公主府的門,并且還不是像尋常外室那樣,坐著小轎,從偏門抬進府宅。
那日鐘京難得晴朗,公主府正門大敞,晏相牽著外室的手,就這么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了。
進府頭一件事,阿棠同晏元昭一起拜見長公主。
陸嬤嬤早在院落門口迎候,打起簾兒,引著兩人進了長公主所在的暖閣。暖閣里燒足了炭,熏香濃郁,地上鋪了厚厚的狐貍毛地衣,撲面滿是富貴的氣息。
阿棠低著頭,覷眼看去,長公主斜倚著榻,身上披著薄薄的綢子衫,容色較四年前明顯見老,但雍容高貴的氣度絲毫不減。
她沉著臉,不怒而威的樣子。
晏元昭牢牢握著阿棠的手,“母親,兒子把兒婦阿棠帶來了。”
阿棠乖順地行了一禮,“阿棠見過長公主。”
長公主長睫掀起,淡漠地看著兩人,“元昭,你出去等著。”
阿棠心一沉,緊張地看著晏元昭。
晏元昭安撫似地捏捏她手掌心,悄聲道:“沒事的。”
他走后,阿棠愈發地低著頭,等候長公主發落。
好一會兒,長公主涼幽幽的聲音傳來,“你為何一直不肯進府?”
阿棠瞬間松了口氣,雖然從長公主的語氣里聽不出喜怒,但長公主沒追問她假扮沈娘子騙人的前科,已是很好的兆頭。
她細聲細氣地道:“我身份卑微,自知難以與令郎相配,因而不敢登堂入室。”
“那你為何現在又敢了?”長公主喝問。
阿棠:“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