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呀。”阿棠毫不怕生地打招呼。
“嫂嫂好。”羽啜綻出微笑,胡子微微地抖,“元昭,你好眼光。”
阿棠被這句敞亮的嫂嫂驚得眉毛一跳,顧盼四望,裝作看風(fēng)景。
“多謝。”晏元昭笑道,“我剛來,就見到你了。坐了大半天的馬車,腿腳都酸麻了,請你稍等一會兒,我們暢快跑會兒馬,便去找你。”
“沒問題,我的帳篷就在那邊。”羽啜手往東指了指,“最大最顯眼的就是。你們來得比我想象中還早,我要去催一催我的人,趕緊準(zhǔn)備招待你們。”
羽啜說完,打馬而去,矯健身影一晃即逝。
阿棠喃喃道:“他作鐵鶻打扮,又有一個鐵鶻名字,怎么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話?而且羽啜這個名字,怎么聽起來似曾相識呢?”
晏元昭微笑看她。
“我想起來了!”阿棠忽地大叫,“他是鐵鶻大王子,就是岑義供出來的和他交易兵器的人!”
“夫人聰慧。”晏元昭溫聲道。
帳中舊“你和元昭成婚四年,膝下有幾……
對于岑義的供述,晏元昭并不相信。
他想當(dāng)面見一見鐵鶻大王子羽啜。
然而他身為河?xùn)|巡察使、大周的御史中丞,與異族王子會見,恐有些不方便,被有心人知道,還會帶來麻煩,而向皇帝上表請示,顯然又太費(fèi)周章。
于是晏元昭寫了親筆信,交給齊烈將軍,請他遣人遞至鐵鶻。齊烈常年駐守邊境,對鐵鶻可謂十分熟悉,派出的信使順利見到了大王子,并帶了回信到慶州。
從而有了今天雙方約定地點的微服會面。
雖然,在阿棠看來,倒像是兩個老朋友久別重逢。
“你為什么相信這個大王子沒干壞事?而且你好像還和他有私交?”她好奇問道。
“羽啜的母親是和親到鐵鶻的永安公主,公主也是鐵鶻現(xiàn)任可汗唯一的可敦。據(jù)說夫妻恩愛,公主勸說可汗推行了不少漢化政策,大王子也很孺慕中原文化。”
“幾年前,羽啜親自帶領(lǐng)鐵鶻使團(tuán)來鐘京覲見陛下,我當(dāng)時負(fù)責(zé)接待使團(tuán),因而與羽啜熟識。”
也因此,晏元昭派出去的信使才能短時間內(nèi)將信送至羽啜手上——羽啜從前告訴過晏元昭能快速聯(lián)絡(luò)到他的方式,只不過晏元昭也沒想到會是因為貪墨兵器的事件而再次與友人相見。
“以我對羽啜的了解,他不會做這種事。岑義恐怕是栽贓陷害大王子,將這一灘渾水?dāng)嚨酶鼫啞!标淘训馈?/p>
“原來如此。所以你想問一問他,接手兵器的鐵鶻商隊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阿棠突然想到一個問題,“接待外族使團(tuán)不都是鴻臚寺的活嗎?你是御史,八竿子打不著,為什么讓你去接待?”
“那自然是因為家學(xué)淵源。”陸子堯笑道。
“家學(xué)?”
“元昭父親當(dāng)年出使鐵鶻,主持和談,折沖樽俎,立了大功。做父親的和鐵鶻打過交道,做兒子的當(dāng)然也繼承了這個本事。”
“啊,原來和鐵鶻和談的是你阿爹呀。”阿棠驚訝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