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柔弱,更易薄命。晏元昭想,像阿棠這樣的女子,一定可以活很久,活到七十歲還成天沒心沒肺地笑。
……
晏元昭下午回到官舍住處,秋明和連舒守在臥房外間,齊刷刷點頭,“主子。”
“夫人今天出門了?”
“是。”
果然,她就沒有閉門不出的時候。
“都去了哪些地方?做了什么?”晏元昭問。
“去了金銀鋪子、成衣鋪、當鋪、胭脂鋪、點心鋪……買了很多東西。”秋明一項一項列出,不敢遺漏。
“嗯。”晏元昭不動聲色。
“夫人還去了醫館,去了三家。”連舒道。
晏元昭不難猜出阿棠用意,“她讓大夫診脈了?”
“是,大夫都說夫人身體很好,一點毛病都沒有,詫異她為什么要來醫館看病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晏元昭舉步踏進臥房。
寬敞的房間里,各樣簇新的物事
鋪滿案幾,地衣上也堆了一片,玉石首飾、腰帶羅衣、胭脂水粉、花瓶香爐……有些還沒有完全脫掉作為包裝的錦帛,藏一半露一半,隨意地放著。
晏元昭在滿目琳瑯中對上阿棠的眼神。
“我有個問題想問你。”阿棠嚴肅道。
言不合“我打算去小倌館買個男人來伺……
晏元昭不忙應她,俯身挪動幾樣物事,清出一小塊空地,撩袍坐下。
“怎么都把東西堆臥房來了?”他問。
“我就喜歡把買來的東西放在身邊,看著它們入睡,看著它們醒來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晏元昭道,“可惜官舍的房間太小了。”
阿棠盯著他,他上身的月白袍子,似乎是前幾日她添置的,她的眼光著實不賴,衣裳襯得他謫仙一般。
她眼睛一垂,音落如珠,“我花你那么多銀子,你沒不高興吧?”
“當然不會。”晏元昭道,“夫人花為夫的錢,天經地義。”
夫人阿棠眉一跳,他竟說得這么自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