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是不曾,霓裳當時羨慕其他姐妹能去給貴人彈琴助興,還曾向桑娘子自請去跳舞呢,卻被她拒了。”霓裳的目光略略偏移,“聽說她派了妹妹你去跳,妹妹博得巡察使青眼,舞姿定然出眾,真是好福氣。”
沈宜棠察覺到她幽幽的眼神,苦笑道:“千嬌姐說你生了熱病,沒法去跳舞,才叫我替你去的。”
霓裳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,“怎么可能?霓裳若是知道巡察使大人有如此風姿,就是生了
病,也會堅持來給大人跳舞的。“她抬頭給巡察使送去含嬌帶嗔的一眼,“能得大人一顧,如沐春風,再重的病也能不藥而愈。”
放往常,一般男人聽了這話,都會心悅開顏,反過來與她說幾句調笑話。但頂上英武非凡的男人依然不為所動,仿佛沒聽見似的,倒是一旁的女子忍俊不禁,綻出一點笑意。而巡察使不知怎的察覺了,轉頭狠狠瞪她,那女子便不笑了。
霓裳迷惑地看著兩人的眉眼官司,還想再努努力討巡察使歡心,這時他的屬下過來,禮貌而不容拒絕地請她出去了。
“你可明白了?”晏元昭等人走后,冷聲開口。
沈宜棠低聲道:“原來我這次遇上你,全是千嬌姐一手設計。”
晏元昭語聲淡淡:“這恰恰也說明,四年前的事也有她的手筆在。是她向面具人引薦的你。”
“她怎么和這種人混在一起?又為何瞞著我?”沈宜棠不解道。
“你不也和這種人混在一起?”晏元昭譏諷道。
沈宜棠愣了一下,“可我和他們做的是一次性買賣,銀貨兩訖的那種!我要早知道他們手段這么毒辣,還不惜sharen,我肯定不會幫他們做事。”
晏元昭冷笑,“現在知道怕了?假扮他人欺騙朝廷命官,干這種膽大包天的事,你還有條命在,那是上天開恩,不然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,還想拿錢逍遙快活,這是做夢!”
沈宜棠心知他說得有理,但偏偏受不了他動不動指著鼻子訓她,悶聲道:“反正他們沒要我的命,也確實給我錢讓我逍遙快活了四年。”
“你以為他們留著你命是為了什么?因為他們善?因為你聰明?”
沈宜棠眉梢一跳,忽然了悟到面具人的用意,答案在嘴邊呼之欲出。
晏元昭看她神色,不等她答便道:“他們沒殺你,是因為留著你還有用。就像桑千嬌沒告訴你她和他們是同謀,也是為了再利用你!”
“可他們利用我要做什么?費心思把我塞到你手里,對他們有什么好處嗎?不能只是為了坑我吧!”
“不是坑你,是坑我。”晏元昭盯著她清澈的雙眸,忽道:“也許你這次來到我身邊,又肩負著新的任務,再偷一樣本官的東西,或者,你是他們的細作,負責監(jiān)視本官動向,探聽消息。他們故意讓我發(fā)現這一切,叫你裝出一副被出賣的樣子,從而解綁你和他們之間的關系,打消我對你的懷疑,更方便你行事。”
沈宜棠萬萬沒想到他能陰謀論到這種程度,登時從小杌子上彈起,拽上他衣袖。
“晏大人,話可不能這么說啊!我四年前離開鐘京后,早和他們斷了往來,哪里還有什么新任務。況且要是我想一直給他們做事,那怎么當初成親后不留下,偏偏現在有錢有閑,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時候自投羅網!晏大人,你一定要信我,我真的是蒙在鼓里,被人利用,我和你是一條船上的!”
她說得太急,情緒上涌,額頭灼燒作痛,沈宜棠齜牙咧嘴地捂著頭,“我都被你用藥控制住了,隨時小命不保,我還能做什么啊!”
晏元昭看著她著急分辯,委屈到快哭出來的樣子,嘴角不由勾勒出微笑,只覺一口氣舒了出來,一時間都忘了把她攀上他袖子的手甩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