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畢竟是毒藥,吃下后身體會有些反應,沒大礙。”
沈宜棠還欲問會起什么樣的反應,被他幾句話堵回去,“不要試圖偷解藥,我手上解藥有限,剩下的還要根據藥方去配。藥方我記在心里,你找不到的。還有,這是秘藥,醫術再高明的大夫也沒見過,想短時間內制出解藥,絕無可能。”
“知道了,我不跑了。”沈宜棠小聲道。
晏元昭最后看她一眼,起身離座,出了臥房。
不堪憶“能不能今晚別讓我睡衣柜了?……
沈宜棠坐著出了一會兒神。
往好了想,雖然服下藥受他鉗制,可不用再被關柜子,也不用被綁著,已是極大的自由。更別說跟在他身邊,興許還有機會求得他心軟放過她。
她生性想得開,有一天可活就痛快活一天,當下整理好心情,站起活動身體。
臥房門依舊掛了鎖,窗也依然打不開。她不再和門窗較勁,直接撲上晏元昭的床榻,埋進厚實柔軟的綢被。
趴了一會兒,渾身酸乏消退不少。沈宜棠在床上打起滾來,抓著他的軟枕撲撲打打,把床褥弄得亂七八糟,狠出一口惡氣。
然后下床溜達,翻了晏元昭隨身的衣箱籠篋,拿出他每一件外袍、每一條腰帶鑒賞。公主府富貴見長,用料比以前還要好,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升了大官,衣飾更加不菲。只是幾乎所有袍衫都是深色,唯一一件亮點的還是給她穿的那件青袍子。
他年紀還不到三十,穿得這么老氣做什么,以前的小晏郎君,雖然性子低調沉穩,但打扮還是很俊氣的,一眼意氣風發,翩翩玉郎。
沈宜棠把衣裳塞回去,抓起她找到的一本河東志書閱看。
河東是大周一塊寶地,除了這回,她只在四年前來過一次,可惜那時沒玩幾天就被主顧找上,進京扮沈娘子去了。
她興致勃勃看了幾頁,發現全是關于河流、礦山之類的筆記,沒甚趣味。于是刷刷翻過,忽而注意到有幾頁被主人折了角。
她隨便挑了折角的一頁,仔細看去,是有關崇真觀的內容。
覃州崇真觀,真正的沈五娘做女冠清修的地方。
沈宜棠失了興致,放回原位,繼續扒拉晏元昭的東西。
在榻下一個抽屜里,她看到一件讓她意想不到之物:雕滿紋路的精致銀葫蘆,腰腹間系著一道紅繩,繩上掛了一只潔白象牙。
沈宜棠一把抓手里,這不是她的寶貝酒壺嗎!
怎么在晏元昭這里。
是她那天跑馬不慎落在半路,被他撿到?難道他不騎馬坐車,專低著頭走路么?還是說,當時
在山上遇到的射野豬的獵人,就是他?他來尋找獵物,剛巧順路撿到她的酒葫蘆。
但晏大人登野山打野豬,聽起來比他低頭走路撿寶貝還不可思議。
沈宜棠百思不得其解,坐在案旁陷入沉思,連白羽解鎖進門都沒聽見。
“沈娘子”白羽端著食盒走來,雖早有心理準備,仍是在看到她面容后呆愣了一會兒,才怔怔叫出口。
沈宜棠亦是一震,抬頭慢慢擠出笑容,“是你,白羽。幾年不見,樣子都比以前成熟了。”
白羽拿出飯食擺到案上,和他家郎君一樣板起臉,“我來給你送午食,你趁熱吃。”
沈宜棠識趣,淺淺頷首,“多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