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她這幾日遲遲都沒和宋蓁透漏她和晏元昭的事,覺得解釋起來麻煩,不若等媒人上門塵埃落定再說。
她估摸著宋蓁又來給她介紹合適郎君,便做好洗耳恭聽的模樣。
宋蓁問:“前段時間你
鐘情于晏御史,備受打擊,現(xiàn)在可想開了?”
沈宜棠含糊道:“好些了。”
宋蓁點點頭,“你莫執(zhí)著于他就好。阿嫂也說過,他皮囊雖好,但性情過剛過冷,在外是正氣凜然的臣子,在家里必不是知冷知熱關(guān)心妻兒的好夫君。你天真爛漫,伶俐可愛,要是嫁給他,那就是珍珠成魚目……”
“阿嫂,我都曉得。”沈宜棠趕忙拿塊山楂糕堵她的嘴。
宋蓁誤會她放棄晏元昭也就罷了,又說一遍晏元昭的不是才叫人尷尬。
秋明可在梁上聽著呢!
宋蓁吃完,繼續(xù)道:“你來京時日不短,只對晏御史上了心,卻也沒著落。照說姻緣天定,人力難為,如此看來,你婚姻的緣分不在京城。”
沈宜棠聽不太懂了,“阿嫂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
宋蓁神色復(fù)雜地看著她,“宜棠,你不用再挑揀郎君了,你父親寄來了家信,信上說他已為你定下一門親事。對方有官身,是關(guān)南云沂縣的縣令。”
起波折“我倒好奇了,沈娘子什么好處……
沈宜棠萬萬沒想到,宋蓁帶來這樣一個晴天霹靂。
嘴里嚼著的山楂糕變得索然無味,沈宜棠僵著臉聽宋蓁為她介紹。
“這位縣令姓林,年輕有為,前途大好,協(xié)助父親治理水患出力良多,還曾在潰堤時救了父親性命。父親賞識此人,就把你許給了他。”
“林縣令剛滿三十,原配幾年前生病去了,沒留下子嗣,你嫁過去雖為繼室,但也不算太委屈。父親說已經(jīng)立了字約,換好信物,讓我把你的庚帖寄到云沂,等入了秋,對方家里就派人來京中遞送婚書和聘禮,一道接你過門……”
宋蓁也清楚這不算什么好姻緣,越說聲音越小,留意著小姑子的反應(yīng)。
關(guān)南遠(yuǎn)在西南,距離京城兩千多里,既不繁榮富庶,也非軍事要地,除了常年頻犯的水患,再沒什么值得被人提起的。在這樣一個常用來安置貶謫官員的地方為縣令,哪有什么前途可言,很有可能一輩子都在偏遠(yuǎn)州縣打轉(zhuǎn),止步于此了。
更別提這位縣令是喪妻再娶。
沈宜棠心里冷笑一聲,沈執(zhí)柔對這個庶出女兒的惡意,在這里等著她呢。老天爺看她任務(wù)進(jìn)行得太順利,橫生波折阻她財路。
她咬牙道:“給一個縣令當(dāng)填房,還要嫁到那么遠(yuǎn),父親甚至不及回府見我一面,就匆匆定下來,宜棠無話可說。”
宋蓁安慰她,“父親重義,林縣令對他有救命之恩,想必急著報恩才匆忙定下。你放心,血濃于水,你父親不會害你,林縣令品貌一定不錯,是個好夫君。”
沈宜棠道:“阿嫂說的話,恐怕自己也不相信吧。這樁婚事,無論怎么說都是糟糕透頂,京中哪個四品官員,舍得遠(yuǎn)嫁自己女兒?”
宋蓁正色道:“宜棠,你不情愿,阿嫂理解。但父親是沈府家主,他決定的事,旁人不能置喙。你與其鬧情緒,不如試著接受,多想想這樁婚的好處。”
兩個月相處下來,沈宜棠足夠了解宋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