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宜棠哭了滿臉的淚。
實在太疼了,疼得她用盡畢生力氣才沒有哭爹喊娘。她才使他回心轉意,不能在他面前漏丑態。
她把臉埋進他袖里,繼續一抖一抖地哭,不讓他瞧。
晏元昭的心像是松軟的豆腐,她顫一下,就塌一截,很快便不成形了。
“天不怕地不怕,從崖上掉下來也沒哭,怎么這么怕疼?”晏元昭低聲道。
沈宜棠抽噎一下,吐出帕子,想說點什么,但疼得嘶出口涼氣,便放棄了。
晏元昭又道:“你把頭抬起來,頸部不用力牽動肩膀,會好一些。”
沈宜棠不聽,含糊地說了句話。
晏元昭仔細分辨,說的是“你不喜歡女兒家哭哭啼啼的,我不想讓你看”。
晏元昭失笑,被這話撫慰得熨熨帖帖,抬手把沈宜棠的腦袋扶起,用手背輕輕為她擦去眼淚。
“那就別哭了。”
他說話仍是冷腔冷調的,眼中眸光微蕩,如潭中皎月,雖是清泠泠的,已非遙不可及。
沈宜棠看著他這張俊面,忽覺那股鉆心般的痛消減不少。他長得這樣好看,放到小倌館里也一定是首席,還不知有多少五陵年少爭相拜倒。
美色,人之所欲也。她跳了崖,捱了疼,冒著生命危險換他原諒了她,給她擦眼淚,她還是覺得不夠。
五千金是以后的事,她現在就要給自己討點犒賞。
“晏大人,我聽說有個法子能止疼,需要你幫幫我。”沈宜棠軟聲道。
晏元昭清眸看她,“什么法子?”
她咬唇,“晏大人,失禮了。”
沈宜棠左手壓他袖,揚起頸,仰臉貼上了他的唇。
親上了“晏大人什么時候來沈府提親啊……
親上晏元昭的那一瞬,沈宜棠用光了所有膽氣。
他的唇瓣很軟,溫溫的,因為她的摩挲而陡然生燙。
燙得她顫了一下,不知該如何進行。
她見過春風樓里的人親吻,聽過姊姊們議論親吻的滋味,但這些都被她瞬間忘掉了。
她發現晏元昭好像很抗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