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,他不是急病暴卒嗎?”沈宜棠想起宋蓁的說法。
“那是對外的說法。實際上,駙馬是被刺客殺死的,據說刺客闖進長公主府如入無人之地,一刀捅穿了駙馬xiong膛。長公主當時就在一旁,嚇得失魂落魄,悲痛欲絕,連駙馬葬禮也未參加。公主府閉門謝客了很久,長公主才在公開場合露面。圣上憐惜她,幾次有意將長公主二嫁,長公主都沒同意,想來是對駙馬情深義重?!?/p>
“可這刺客是誰派來的?”
云岫搖頭,“不清楚,此事上下諱莫如深,極難打聽。”
沈宜棠七情上臉,嘆了一聲,“晏元昭那時才十來歲吧?怪可憐的?!?/p>
抄寫吏自始至終,晏元昭都沒看過她一……
那日張壽所訴陳虎侵掠田地、縱奴傷人之事,晏元昭核實后,將訴狀打回玉安縣衙,責令查察。玉安縣令不敢違逆,把陳虎解送監牢,歸還張壽被占良田,發放錢財以恤張壽死去的大兒。
然而數日過去,此案再無音信,晏元昭遣人過問,才知陳虎竟叫縣令給放了。
玉安縣令委屈道:“東宮那邊來要的人,下官不敢不從。他們說陳虎有官身,本縣無權審他……”
官身?哪門子的官身?
晏元昭著手一查,陳虎還真有個“左清道衛府參軍”的職銜在身上,但此人終日游手好閑,欺男霸女,從沒隨衛府上過番,一直在領空晌。
更別提他無蔭無功,根本無資格當參軍。聯想他與太子的關系,這官位是如何撈到手的,已經呼之欲出。
拔出蘿卜帶出泥,晏元昭順著陳虎這條線深查,發現存在某種門路收受錢財,再以衛府參軍、司戈執戟這樣的低級職位予人,線索直指東宮屬官。
晏元昭一封奏章,將此事上達天聽。
朝堂之上,面對天子責問,太子趙騫大吃一驚,極言自己不知情。
圣人不置一詞,命令大理寺審處此案,御史臺監審。
散朝后,趙騫在宮城延徳門前攔下晏元昭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晏元昭微微躬身。
趙騫細長的鳳眼勾出譏嘲笑意,“孤可受不起你的禮。我的好表弟,你總愛和孤過不去,是不是覺得拿孤身邊人開刀,就能突出你的能耐了,嗯?”
晏元昭淡淡道:“殿下想多了,晏某對事不對人,身為憲臣履行職責罷了?!?/p>
趙騫冷笑,“晏元昭,你要做鐵面御史,大周到處都是貪官污吏供你罵,別老打主意在孤身上,后果你承受不起?!?/p>
晏元昭面露疑惑,“圣人治世清平,野無余賢,如何來的滿朝貪官污吏?還請殿下詳解?!?/p>
趙騫自知失言,狠狠瞪他一眼,揚長而去。
沈府,書房。
“什么?”沈宣騰地站起,“阿棠,你說你要扮作小吏,隨我去衙門旁聽審案?”
自上次兩人在書房一敘,阿棠始終對他不冷不熱,沈宣頗感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