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明忽然插話,“主子,沈娘子,小的有個辦法。”
……
燈火通明的金玉閣背街那側,黑影接連從二樓躍下。
晏元昭烏靴點地,穩穩著陸。秋明落地時則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,掀起少許塵土,蓋因他肩上扛了一個圓滾滾的麻袋。
他將麻袋放在地上,沈宜棠迫不及待地鉆出來。
秋明不好意思,“沈娘子,多有得罪。”
“沒事沒事,謝謝你。”
沈宜棠拍拍衣裳上的灰,扶正頭上微歪的發髻,小跑著去追走在前頭的晏元昭。
秋明出門前,怕連舒準備的裝李韜的麻袋不結實,多拿了一個,正好派上用場。
他邊疊麻袋邊納罕,這沈娘子看著是極刁蠻的,怎么不僅沒叱他,還好聲道謝,不氣不惱地就跑了。
沈宜棠追上晏元昭,幾步路的功夫,她已重振旗鼓。兩人隔著一臂之距并排走著,沈宜棠語聲不停。
“晏大人,您輕功真好,從這么高的地方躍下,身輕如燕,毫不費力。”
“晏大人,您一出馬,就把李韜逮著了,比家兄厲害多了。”
“把那兩個賭坊的人丟在房里,真的不要緊嗎?他們只是暈了,對吧?”
晏元昭不言不答,忽道:“你的聲音變回去了。”
她的聲線在與他討論帕子時就已柔和許多,現在完全恢復本聲,清圓如珠,脆亮如弦,在暖意溶溶的春夜里,像只流鶯唱著歡快的曲兒。
因而他沒叫她閉嘴。
“是易聲茶的效力用盡了。”沈宜棠解釋。
晏元昭道:“你也很厲害,又易容又易聲,敢自己來賭坊,被我抓了還敢逃。”
沈宜棠謙虛,“不厲害不厲害,只是膽子大,以后
也不敢膽大了。”
她想起一事,“晏大人,您是怎么看出我易容破綻的?”
晏元昭目光傾移,今夜明月高懸,小姑娘的脖頸纖潤如玉。她易容也沒忘給脖子涂黃,現在都擦凈了。她沒仰頭看他,所以他看不到那枚紅痣。
“不能告訴你。”他淡淡道。
時值二更,清夜初闌,風過柳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