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棠離開青玉堂又去了趟繡綺坊,果然也沒避免被借花獻佛的命運,但這家掌柜可不像趙永利。
周用把賬本都擺過來:“東家,凡是在我們鋪子里記賬的,我只答應了一個季度最多兩身,這幾位小姐都是兩身,最貴的一套六十兩,加起來欠賬一共六百七十六兩。”
謝棠知道這雖然是謝遠良的交代,但自己那個爛好人爹肯定也是默許的,不同的是,趙永利是沒底線的巴結,什么貴給人家什么,而周用竭盡所能把損失降到了最低。
“這些記賬的人下次再來買,讓她們先銷了賬,否則概不接待。”
周用一喜:“東家是說以后不用再給任何人賒賬了?”
“嗯,不用,若是有鬧事的讓她們來找我。”
兩個鋪子轉了一圈,謝棠心里憋著火,她爹的生意攤子不小,光這兩個鋪子就虧這么多,其他地方呢?是不是也一樣?她家每年要為謝老二墊多少錢?!
秀竹給她倒了杯茶:“主子,這樣會不會得罪那些人?”
“哪些?”謝棠抿了一口,“你沒發現這都是什么人嗎?”
“什么人?有顧家,平陽侯府,吏部……”
她一下睜大眼睛:“這些,都是太子一黨。”
“是啊,我二叔的野心可不小,但據我所知,太子跟定王本身就是不和的,他這是在自作聰明的兩邊押注,遲早我爹娘也要讓他拖進去。”
秀竹看著自家小姐有些說不出話,她八歲就跟在小姐身邊,伴讀照顧一起長大,小姐聰慧卻嬌氣,并不愛管什么生意,更對京城這些關系毫不在意,什么時候有這種敏銳性的?
“那,要回去提醒老爺一聲嗎?”
“不急,現在提醒我那個爹是沒用的,他都被洗腦了,覺得是正常籠絡人脈的支出,他能因為這個丟開弟弟?”
秀竹贊同的點頭,夫人都不知因為這事兒跟老爺吵過多少次了,連她們這些下人都覺得老爺實在吃虧,他可都沒一點怨言的,菩薩轉世也不過如此了。
“那,咱們回府?”
“回什么府。”謝棠可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,到處都沒轉過呢。
她看著熱鬧的街道:“這里有什么好吃的酒樓嗎?海貨有沒有?”
秀竹經常出門幫她置辦東西,沒有她不知道的地方:“咱們這里離海遠,這些東西又不容易活,只有一兩家做的,還賣的特別貴。”
“就去那里。”
謝棠小時候家里很窮,窮的肉都吃不起,窮到需要她一個女娃娃吃苦受累當保鏢供弟弟念書。
后來她算是混到了頭部的那批,賺的不少,就有種報復心理,什么缺吃什么,什么貴吃什么,越是小時候嘴饞吃不到的,她越是吃的兇,海鮮就是其中一種。
馬車在徐記酒樓停下,這是家一看就很貴的酒樓,一共三層,進出的客人穿衣打扮非富即貴。
秀竹要了個雅間,謝棠拿著菜牌看了看:“蒸蟹,素燴鮑魚片,翡翠蝦仁,兩碗面,再來壺桃花酒吧。”
“主子,您要喝酒?”
“吃海鮮配一點而已,桃花酒勁兒也不大。”
秀竹把窗戶打開:“這一頓怕是要幾十兩,要是還在謝家,二老爺肯定不會讓我們來這種地方。”
調侃的話音剛落,她忽然詫異的往下看去;“那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