貨架上東西不多,落著薄灰。老板是個干瘦黝黑的老太太,“呱唧呱唧”,老黃幾句白話,余磊聽不懂。
她老漢正叼著煙袋坐在小馬扎上看一臺巴掌大的小電視,眼皮都沒抬一下。
早就聽聞,廣西女人干活養懶漢,果然,雖然余磊不曉得這些人圖個啥啊,但是這或許就是一種風俗。
“小余!去拿酒!冰的青島,來一箱!”黃急停嗓門洪亮。
老太太這才慢悠悠地轉過頭,她聽不懂,又用手比劃了幾下,她跟老黃又是一陣啞語交流。
余磊像個局外人,他沒想到,今天中國還有聽不懂普通話的地方,也算是奇跡了。
“老黃,他說啥?”
“冰柜壞了幾天了,只有常溫的。”老黃指了指墻角堆著的幾箱啤酒,“喏,去拿?”
“不用結賬?”
“記賬的。”
“額…”
余磊順著看去,那啤酒箱子看著有些舊,包裝印刷略顯模糊,顏色似乎比印象中的深一點。
這咋保質期都沒得?
“走啦,兄弟們催了。”
余磊心里犯嘀咕,但看老黃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便沒多言。
“這酒溫的。”
“放井水里泡泡就涼了。”
“?!”
“廚房有井水。”
黃急停渾不在意,走過去扒拉了一下箱子,“一箱。”
一旁的老漢吐了個煙圈,翻了個白眼:“兩箱一賣,一箱80。”
“靠,”黃急停怪叫一聲,“你搶錢啊?上次賣一箱三十五!”
“愛要不要,”老頭又重復了一遍,眼睛粘回了小電視上,“一箱輕當然便宜,兩箱重當然貴。”
“什么邏輯?”余磊瞬間感覺自己的智商都降了50。
“買一箱。”
“不單賣。”
“我買你一箱,又不是一瓶。跟單賣有什么關系?”
“兩箱一賣,不單賣。”
“我呸。”
黃急停罵罵咧咧了幾句,記賬。“行行行,算你狠!搬酒,小余!”
兩人一人扛起一箱,沉甸甸的,扔到皮卡后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