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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好。”

他聽到自已干澀的聲音響起，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妥協和深深的不情愿。

他扶著冰冷的墻壁，慢慢站起來。

腿因為蜷縮太久而有些發麻，加上寒冷，讓他晃了一下。

吳峫似乎想伸手扶他，謝塵宴像被燙到一樣，猛地往旁邊躲開一步，避開了他的手。

動作快得有些狼狽。

吳峫的手停在半空，頓了一下，自然地收了回去，臉上溫和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：“小心點，地上滑。”

謝塵宴低著頭，沒說話，只是默默跟在他們身后，走出了這座給他帶來短暫喘息卻又帶來更深恐懼的破廟。

雨后的山林，空氣濕冷清新，草木掛著晶瑩的水珠。

謝塵宴無心欣賞。

他走在最后面，刻意和他們保持著幾步遠的距離。

腳下的山路果然如胖子所說，泥濘濕滑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，提心吊膽。

他不僅要留意腳下的路，更要時刻警惕著前方的幾個人。

吳峫和胖子走在最前面，似乎在低聲交談著什么，偶爾胖子會發出幾聲洪亮的笑聲。

黎蔟跟在后面，依舊是一臉不爽地踢著路上的石子。

張啟靈則走在謝塵宴前面幾步，步伐穩定，背影挺拔，像一座移動的、沉默的山巒。

謝塵宴的目光，大部分時間都落在張啟靈的背影上。

這個人太奇怪了。

他走路幾乎沒有聲音，即使在泥濘的路上，也顯得異常輕盈。

他的存在感極強，卻又像一道影子，安靜得可怕。

謝塵宴總覺得，即使自已走在最后，也完全處于對方的“視線”或者說“感知”之下。

這種感覺讓他如芒在背，極度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