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廟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,混雜著踩踏泥水的嘩啦聲,由遠(yuǎn)及近。
謝塵宴的心猛地一縮,身l瞬間繃緊,警惕地望向那扇吱呀作響、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破門。
門被大力推開,撞在墻上發(fā)出一聲悶響,帶進(jìn)一股更猛烈的風(fēng)雨和寒意。
幾道裹挾著水汽的身影擠了進(jìn)來,瞬間讓本就不大的空間顯得更加逼仄。
為首的是個胖子,圓臉,渾身濕得像剛從水里撈出來,一進(jìn)門就罵罵咧咧:“他娘的!這雨下得邪性!胖爺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大的雨!”
他一邊抖落著身上的水珠,一邊四處張望,目光掃過角落里的謝塵宴時,明顯愣了一下。
“喲?這破地方還有人?”胖子嗓門洪亮,帶著點驚奇。
他身后跟著一個面容清秀,氣質(zhì)卻有些沉郁的男人,看起來三十歲左右,眼神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深邃。
那人掃了謝塵宴一眼,沒說話,只是默默走到一邊,開始脫下濕透的外套。
再后面,是一個沉默得如通背后那把長刀的男人。
他幾乎沒什么動作,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,目光無聲地掃視著整個空間,最后也落在了謝塵宴身上。
那目光平靜無波,卻讓謝塵宴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,仿佛被什么危險的猛獸盯上了,他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。
最后擠進(jìn)來的是個年輕些的小伙子,臉上還帶著點未脫的稚氣和桀驁,一邊擰著衣角的水一邊抱怨:“這鬼地方,連個信號都沒有!我說吳峫,你找的這什么破路!”
謝塵宴看著他們。
這幾個人,渾身濕透卻帶著一種尋常人沒有的彪悍氣息,尤其是那個沉默的男人和這個叫吳峫的,眼神深處藏著的東西讓他本能地感到不安。
他不想惹麻煩,只想等雨停了趕緊離開。
他垂下眼睫,輕輕搖了搖頭,聲音又低又輕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沒…沒關(guān)系。你們避吧。”
他努力把自已縮得更小,減少存在感。
心里卻在飛快地盤算:這些人是誰?看著不像好人。
那個沉默的男人,感覺好可怕……他們會不會對自已不利?
他悄悄攥緊了藏在袖子里的鑰匙,尖銳的金屬硌著掌心,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安全感。
胖子自來熟地找了個稍微干燥點的地方坐下,從濕漉漉的背包里摸索著:“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,干坐著也不是事兒。小兄弟,你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嶺干嘛呢?看你年紀(jì)不大啊。”
謝塵宴抿了抿唇,低聲道:“我…我回家,抄近路,沒想到下雨了。”
“家?這附近有村子?”胖子追問。
“沒…沒有。在…在城里。”
謝塵宴含糊地回答,不想透露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