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媼的本事,阿磐是見識過的。
趙媼見多識廣,閱歷豐富,又深諳宅斗之道,有她幫襯著,阿磐沒什么可怵的。
因而淺笑點頭,“有嬤嬤在,不怕。”
趙媼欣慰點頭,“這就對啦!”
還道,“王父什么都會安排妥當,你放心便是。有小公子在手,還怕被那云姑娘搶了先?有嬤嬤時刻給你盯著,什么都不要擔心。”
趙媼的話就似定海神針,原先還恍惚不定的心,此刻已漸漸地安穩了下來。
王父既說“不負”,她便信不負。
因而不怕,也不必慌,不必急。
既說起了云姜,趙媼難免又多說了幾句,“那做了孽的云姑娘可真是個心狠的,那么大的大營說燒就燒了,那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?”
“要不是我跑得快,先一步找到了王父的人,早被那做了孽的云姑娘給燒死了!她爺爺的!以后,可別想在老婆子眼皮子底下搞出一點兒幺蛾子來!”
阿磐輕聲道,“以后,我和阿硯就勞嬤嬤多費心了。”
趙媼就像打了一場勝仗,不免又要得意地挺起胸脯來,“說什么費不費心的,我是把你當成親閨女疼的。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叮囑你”
說著話,又湊到近前,開始語重心長地說話,“王父現在是三妻四妾,以后要是做了大王,還得有三宮六院呢!你說是不是這么個理兒?”
“咱們做主母的,無非就是兩樣,一樣是手中有權,一樣是有兒傍身,治家跟治國是一樣的,說到底,情情愛愛的到底是靠不住,就像那錢袋里的銅錢,看著挺多,一花就沒咯”
趙媼正說得起勁兒,忽而這客舍的門一響,王父已然推門而入。
你瞧王父那一雙鳳目漆黑,正好整以暇地朝著她與趙媼睨來。
呀,被王父抓了個現行。
也不知適才他到底聽去了多少。
趙媼的話戛然而止,腦子一轉,忙佯作逗起了謝硯,“咯咯咯咯咯”
緊接著話鋒一轉,“所以我說啊,旁人虛頭巴腦的都是不能信的似那什么中山君啊趙武王啊,只有一肚子的壞水!夫人可記住,這世上只有咱們王父是君子,只有咱們王父才是唯一靠得住的”
言罷,抱起謝硯就走。
一張老臉白了又紅,紅了又白,賊眼溜溜不敢抬眉,適才那挺得筆直的腰桿早彎了下去,佝佝成了個煮熟了的大蝦。
也不管謝硯伸出小手要去抓自己的父親,鬼鬼祟祟地就邁著小碎步出了門,“啊呀,嬤嬤帶小公子去騎大馬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