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磐咬牙叫道,“蕭延年!”
那人一愕,“你叫我什么?”
阿磐擰緊了眉頭,“我叫你蕭延年!”
這世上極少有人直呼那人大名,那人一時怔住,片刻卻笑,“好聽。”
還說,“你以后就這么叫我。”
好賤。
阿磐氣惱地摔了竹筍,拔步就往山下走。
她因了生氣,走得飛快。
蕭延年也不吃了,就跟在后頭,疾步來追。
她心里鼓著氣,越走越快,行至稻田,忽而轟隆一聲雷響,這鬼地方又下起了連綿不盡的雨來。
阿磐不怕淋雨,可走得急了,腹內竟有幾分脹脹的難受。
她想,定是腹誹多了的緣故。
腹誹多了,這才難受。
那也仍要腹誹,因了蕭延年實在該死。
她捂著肚皮愈發疾步地走,這天色青青,細雨斜風,忽而頭頂響起了雨打芭蕉的聲響。
仰頭望去,那人拿了一片油綠的芭蕉葉子,正為她遮風擋雨。
“叫人去捉了,再養許多。”
她仍舊鼓氣,也仍舊沒有好臉色,奪來芭蕉葉子甩開那人便往前走。
因而一人頂一片芭蕉葉,也一前一后地往回走。
罷了,罷了。
全都罷了。
總之,這是最后一回上山了。
待到七月中,阿磐已懨懨地不想動了。
買面粉的人仍舊沒有回來,魏王父也一直沒有消息。
她成日趴在窗邊,有一搭沒一搭地逗弄著那堆小烏鵲,并沒什么正經事做。
她說想喝魚湯了,蕭延年便命人給她燉魚湯。
庖人燉得好,湯色奶白,才進門就聞見了鮮香。
阿磐坐起來要吃,肚子里卻翻江倒海,哇得一聲,險些吐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