玳婆子真是個心理素質過硬的,即便趙媼如此栽贓陷害,她也仍然和顏悅色,溫吞吞的,不急不躁,“老奴沒有打過趙嬤嬤。”
趙媼無語喝道,“嘿?你這老婆子!你咋還不承認呢?你滿嘴謊話,胡言亂語,不配伺候衛美人!”
但凡是個蠢笨的,這時候已經要亂了陣腳。
然玳婆子沒有,她還低眉順眼地笑,“老奴有沒有打人,將軍們一查手心,便都知道。”
說著話,伸出了一雙手來。
果然,關伯昭與周子胥便上前查看,查了玳婆子的手,也查了趙媼的手。
一雙手雖有些粗糙,但掌心是尋常的模樣。
另一雙手掌心紅紅的,鼓鼓的。
誰是誰非,不言自明。
趙媼沒想到玳婆子腦子如此清醒,愣在原地,一時呆若木雞,“啊啊這”
玳婆子誠懇說道,“若不愿再讓老奴來侍奉衛美人,老奴走了便是。”
那人一言不發,負手進殿。
關伯昭倒是扭著趙媼的手腕,“無事生非,丟去喂狗!”
“啊呀!老天爺啊!老婆子不過是憂心衛美人!這玳婆子把衛美人當成個囚犯拘著!押著!不許衛美人出門!也不許旁人進殿!難道王父把衛美人接來,就是要把衛美人軟禁起來,好做個”
還沒有說完話,關伯昭已把她的嘴巴堵住了,“斷了你的口條,你信不信?”
趙媼嗚嗚地再說不出話來,聽著聲音,似是已經被拖拉出去了。
真不知是不是要被斷了舌頭,抑或果真丟出去喂狗了。
阿磐便知道,在謝玄面前耍心眼兒完全無用,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,要說有什么旁的果子,那便是自取其辱罷了。
那人進了殿,阿磐一雙手拘謹地攏在袖中,她極少干這樣的虧心事,因而埋著頭不敢看那人臉色,只低低地辯白,“奴沒有指使趙嬤嬤。”
“但請大人饒她一回。”
那人不說話,她一急便抬頭望他,“大人”
那人垂眸望來,只是笑著。
她便繼續解釋,“趙嬤嬤是親自去南宮迎奴的人,奴見了趙媼,覺得親近,大人不要把她丟去喂狗。”
這種雕蟲小技實在是不入流,那人心里什么都明白,卻也不去追究,只說,“侍奉不好,換一個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