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有時覺得,你們是一個人。”
他說著沒頭沒尾的話,但阿磐聽得明明白白。
“大人就把奴當作她吧”
良久不見那人回一句話,仍那么跪坐俯身,以額相抵,肌膚相觸之處涼得駭人,良久也不曾動彈。
阿磐知道他寒毒發作,“大人還好嗎?”
那人笑,微微搖頭,“衛姝,走吧。”
阿磐心頭一跳,“大人要奴去哪兒?”
好在那人不曾再說,“去你想去的地方?!?/p>
他說,“回你的營帳?!?/p>
只要不是攆她走,那去哪里都好。
“那大人呢?奴去請醫官吧!”
那人跪坐案旁,他沒有動,只是笑著望她,“孤無事。”
雖仍舊憂心,但還是奉命起了身,臨出帳前想起東北角還燉著一釜藥膳,兀然回眸喚他,“大人。”見那人的眸光繾綣,正定定地朝她望著?!班??!?/p>
那人淺淺應了一聲。
阿磐溫靜笑起,“奴還煮了當歸牛肉湯,眼下大約好了,奴去端來,大人嘗一嘗吧。”
那人聲音十分溫和,他說,“好?!?/p>
臨出門才見關伯昭進了帳,也聽見帳內的人命了一句,“去請子期?!?/p>
哦,子期先生。
阿磐從前聽過這個名字。
知道子期先生是一直跟著中軍大帳的隨行醫官,先前聽關伯昭與周子胥說話,知道謝玄的身子一直是由子期先生調理的,只是近來許久都不怎么見過這個人。
也許子期先生來,他就會好上許多吧,但愿如此。
出了大帳,阿磐朝著原本陸商藏身的地方望去,見陸商竟還沒有走。
她隱在魏武卒的盔甲兜鍪之中,仍叫阿磐一眼望見,也一眼就瞧了出來。
那毒婦遠遠挑眉,沖她挑釁地一笑。
奉命去請子期先生的人進進出出,阿磐深吸了一口氣,轉身去了東北角。
陸商果然跟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