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姓關的將軍聞言嗤笑一聲,嫌惡地朝女子的臉啐了一口,“拖去犒軍!”
那女子如遭雷擊,登時癱倒在地,立時便有甲士抓住雙臂,拖雞仔一般將人拖了出去。
拖出帳門很遠了,還聽見那女子哭得撕心裂肺,“奴干凈!奴干凈!求軍爺不要拿奴犒軍!奴好好伺候!軍爺!軍爺”
眾人栗栗危懼,屏氣斂聲,低垂著頭再不敢胡言一句。
那姓關的將軍便笑,“敢詐關某,這就是下場!你們不必害怕,有貴人來,誤飲了一樽鹿血酒,眼下醉得厲害,尋個身子清白模樣好的伺候。伺候好了,貴人高興,興許就留下了,這可是天大的福氣!”
是,比起做貴人的姬妾婢子來,誰又愿做被千人騎壓的營妓?
眾人面面相看,暗自在心里盤算著,很快就有人急切切上前自薦,“軍爺看看奴家,奴家清白!奴原是中山相國的侄女,又生了一副好相貌,貴人必定喜歡,求軍爺帶奴家去見貴人吧!”
姓關的將軍搖頭譏笑,刀柄杵在女子胸前,“胸脯兒小了。”
適才還膽戰心搖的中山女,此刻全都蜂擁上前,爭先恐后地挺起胸脯,圍著來人殷殷自許,“軍爺看奴!奴身段兒最好!”
“你?腿短了!”
“軍爺!軍爺看看奴!奴胸脯又大,腿又長,最會伺候人!”
“腰粗的似個水桶!”
唯有云姜攬住阿磐躲在眾人身后,任她們去爭去搶。
那姓關的將軍眼鋒犀利,來回一一打量,可不知怎的竟全不滿意,最后甚而撥開眾人到了近前,粗聲喝道,“你們兩個,抬起頭來!”
魏人鋒利的刀刃在燭光下泛出駭人的寒光,阿磐頭皮一麻,捂住心口不敢睜眼。
可那人的刀鞘偏生抵在她下顎,迫她抬起頭來。
云姜一慌,連忙擋在她身前哀求,“軍爺開恩!小妹年幼,什么都不懂,就讓奴去伺候貴人吧!”
那將軍端了燭臺仔細端量了她們姊妹二人,刀鞘從阿磐下顎劃到胸脯,繼而劃到腰身,末了笑了一聲,朝左右甲士示意,“帶這個小的!”
阿磐緊緊繃著身子,大氣不敢喘一聲。
云姜還想攔,那將軍抬腿便將她踹在地上,兇神惡煞地喝,“滾遠點兒!”
兩個甲士應聲領命,這便鉗住阿磐的雙臂往帳外走,阿磐回頭張望,見云姜眼里含淚,此時正悲戚望來,低低地囑托,“小妹要聽貴人的話”
阿磐心中惶惶,她想,是了,聽貴人的話,興許就能少吃些苦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