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砸壞的藥柜五十,糟蹋的名貴藥材一百二,師父和蘭大夫的醫藥費八十,誤工費五十,這還是往少了算的。”
呂肉“騰”地跳起來,手銬嘩啦作響:“你放屁!就那些破木頭爛草,值個屁的錢!”
他吐了口唾沫到地上:“十塊錢頂天了!”
許千慧突然笑出聲,手指繞著發梢轉了一圈:喲,今天不是挺能耐嗎?”
她猛地沉下臉:“帶著十幾號人打砸的時候,不是說要把醫館夷為平地嗎?怎么連這幾百塊錢都拿不出來呀?”
蘭子安忍不住輕咳一聲,嘴角微微上揚,許千慧干得好,說到他心里去了。
蘭老中醫則顫巍巍掏出塊帕子,擦了擦額角的汗。
“三百塊都掏不起?你哪來的膽子斷人生路!”
呂肉臉色漲成豬肝色,手銬鏈條繃得筆直。
許千慧甚至能聽見他磨后槽牙的“咯咯”聲。
“小賤人你給我等著!”
他突然撲到柵欄上:“等老子出去,看我不弄死你。”
“民-警同志!”
許千慧突然拽過旁邊記錄的民-警:“您可聽見了,他當眾威脅人民群眾!”
她眼睛亮得驚人,活像只逮著耗子的貓。
民-警小王伸出手,將手中抓著的筆指著他:“呂肉!再敢威脅就加你一條恐嚇罪!在派-出-所威脅受害人,當我們是擺設嗎?”
呂肉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,憋得額頭青筋暴起。
他狠狠踹了腳鐵柵欄,最終癱坐在長凳上喘粗氣。
許千慧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襟,轉頭對民-警說:“同志,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。”
她拿過民警手中的筆,在一張空白草稿上寫出了被毀掉的藥材清單:“這是被毀藥材的進貨單,您看這上等黃芪……”
她眼角余光瞥見呂肉偷偷豎起耳朵,心里冷笑。
慫貨,這就受不了了?
走出派-出-所的大門,正午的陽光火辣辣的落在三人身上。
許千慧突然停下腳步,轉身攔在蘭子安和蘭老中醫面前。
“現在馬上去醫院做傷情鑒定,出具傷情鑒定報告,還要有醫生的簽名和醫院的蓋章。”她語氣堅決,眼睛亮得驚人。
蘭子安摸了摸自己青紫的眼眶,不以為然地擺擺手:“這點皮外傷,回去敷點藥膏就好,何必去?要知道去醫院看一次病可貴了。”
“不行!”許千慧直接打斷他。
她纖細的手指指向蘭老中醫嘴角的血跡:“你看這都咳血了,萬一傷到內臟呢?”
忽的,她突然壓低聲音,左右看了看,湊近二人說:“最重要的是,沒有醫院的傷情報告,我們怎么主張賠償?要是以后真鬧上法庭,難道等開庭那天才去驗傷?那時候傷都好了,還驗什么?”
蘭子安愣住了,他看向蘭老中醫,發現爺爺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驚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