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父這次來海城,明里是談生意,暗里就是為了敲定她和厲承澤的婚期。
溫凝初盯著梳妝臺上那張全家福,照片里父親坐在中間,她站在最前排,笑得乖巧又用力。
其余人要么低頭要么側臉,只有她拼命往鏡頭中心湊。
她十五歲第一次被允許參加家庭聚會,為了這張照片,她提前練了半個月的微笑,練到臉都僵了也不放棄。
從小她拼命學習,滿分的成績單,數不清的獎杯金獎……她拼命抓住一切能被看見的東西,就是為了讓父親能看見她。
希望有一天她能從“外面的女兒”變成溫家的女兒。
好不容易,他成了溫家名正言順的女兒,若是被父親看到這些,以他的性子,一定會覺得她敗壞門風。
到時候,溫厲兩家的聯姻就不一定能輪到她了。
溫凝初深吸一口氣。
伸手揉了揉眉心,強迫自己冷靜。
不能慌。
溫家是她的倚靠,沒了這塊浮木,她就徹底成了笑話。
助理進來:“凝初姐,公關部說熱搜壓不下去,已經有媒體聯系我們要采訪了。”
打工人膽戰心驚。
聲音都帶著怯意。
溫凝初強迫自己鎮定:“讓他們別接,就說我身體不適。另外,把三年前我在米蘭的行程表調出來,找幾個當年的同學發朋友圈“偶遇”,模糊時間線。”
掛了電話,她拿起另一個通訊錄全是號碼沒有備注的手機。
…
消毒水的味道還在鼻尖,黎薇坐在出租車后座,手無意識地覆在小腹上。
平坦得看不出任何痕跡,卻藏著一個剛滿兩個月的小生命。
今天風好大,車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卷得沙沙響。
黎薇看著掠過的街景出神。
溫少遠的話還在耳邊:
“你確定要打掉這個孩子?”
她當時只點了點頭。
可此刻掌心下傳來的微弱暖意,卻讓鼻尖微微發酸。
寶寶,你會不會怪媽媽太自私了?為了自己的生活,阻止你到這個世界上來。
這幾天她一直在想,該不該留下這個孩子。
黎薇默默擦掉眼角的淚,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