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姨,周姨,沈伯伯,都是奶奶替她精心挑選的幫手,也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。
奶奶將她帶到后院,長木桌上鋪著淺灰色氈布,桌子上分別放置了三樣東西。
“薇薇,你從小也是在瑯寶閣長大的,有些東西是自小就會的,你去試試吧。”
黎薇點頭。
沈伯卻不以為然,在瑯寶閣學藝的娃兒多了去了,沒見哪個堅持下去了。
更何況她一個連學都沒學過的娃兒,一來就讓她上手接任,憑什么?
沈伯將攤在桌上蝴蝶樣式的琺瑯牌推到黎薇面前,銅絲在他掌心蜷了蜷。
有些不滿地說:“接好這絲,不能留痕?!?/p>
黎薇開始準備,這塊蝴蝶琺瑯牌用的“藍金紅”經典琺瑯配色,邊緣的金色連珠紋和卷草紋還采用了花絲工藝。
細看上面三根翅脈掐絲斷得利落,斷口處沒有泛冷白的金屬光,應該是用的純金絲。
黎薇沒說話,指尖捏起新金絲對著光轉了轉,找準斷口的肌理,蘸了點透明膠液輕輕一搭
——斷痕就輕而易舉被撫平。
對黎薇來說,這不難。
連林伯都頓了頓。
這丫頭還真會?哼,只會這點算什么本事!
“這是最簡單的!要連這都不會你就不用學了!”
下一個是周姨的翡翠戒面。
戒面裂紋要棘手些,裂紋細如發絲,黎薇取過一支極細的描金筆。
蘸了點調得極勻的青釉,順著裂紋走筆,細膩順滑,手腕穩得令人震驚。
記得小時候,她從福利院被奶奶領養就一直住在瑯寶閣,每天放學就看阿姨伯伯們做這些。
偶爾的,琳姨還會拿幾個壞掉的給她練練手,時間一長,她自然也就會了。
填完青釉,再用麂皮布一擦,翡翠的濃綠漫過來,裂紋就完全隱沒在了光澤里。
“厲害了!真厲害了,后生可畏啊”
最后就是琳姨,半張泛黃的蓮紋拓片壓著段銀條,鏨痕剛起了個頭,淺得像未干的墨跡。
黎薇握鏨子的指節微白,先摸了摸銀條的軟度,再對著拓片看了片刻。
鏨尖落下去時輕得像落雪,“篤篤”幾聲,半寸銀段上已浮起半朵蓮瓣,弧度順著銀面肌理,連琳姨都用指腹蹭了蹭鏨痕。
“薇薇,琳姨就知道你一定可以!”
三關都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