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薇縮了縮肩膀。
她選擇無視這個女人,比起安安,她現在誰都不想搭理。
目光一直跟著護士進了那扇開了又關上的門里。
夜里風大,走廊窗戶緊閉著。
小腹傳來熟悉的墜痛,甜膩的香水味從溫凝初身上飄來,懷孕本身就敏感,此刻混著走廊的消毒水,嗆得她胃里翻江倒海。
只是一陣兒,她就想吐。
“嘔…”黎薇小喘了幾口氣兒,被溫凝初察覺。
她蹲下身。
“你怎么了?”眼里沒半分關切,反而像是猜到了什么,卷翹睫毛下的瞳孔里,都是警惕。
黎薇避開她的視線。
冷冷回她“不用你管!”
溫凝初不死心,又說:“這里的醫生都是我哥的朋友,這樣難受也不是個辦法,還是叫醫生來看看吧。”
她怎會猜不到溫凝初的小算盤,關心是假,借機看她是不是懷孕了,才是真。
“凝初,別管她。她身體一向好得很。”厲鄞川冷冷地說。
黎薇的身體狀況他還能不清楚,從跟著他那天起,十年里就沒一天讓她吃過苦。
每年家庭醫生都會體檢,報告還是他親自過目,這女人看上去沒二兩肉,身子卻壯得像頭小牛犢。
不就是怕他追責發火。
怪她沒照顧好安安,裝病而已。
溫凝初卻不信,遲疑片刻。
黎薇的反應跟她當年一模一樣。
只是厲鄞川都開口了,她也不好繼續追問。
輕輕拍著黎薇手背,力道卻大得很,三兩下雪白的手背就紅了。
“也怪薇薇你,怎么能把發高燒的孩子一個人丟樓上呢?換作是我,肯定一步都不離開的。”
語氣溫柔的團棉花,卻句句都精準狠地扎進黎薇現在最脆弱的地方。
黎薇抬頭時,剛好撞見厲鄞川投來的目光。那眼神里的疏離,像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。
厲鄞川多半也這么想。
說不定已經想好跟她分手,讓他溫柔又善解人意的白月光來當安安媽媽。
“我……”她張了張嘴,想要解釋,卻被護士急促聲音吞沒。
“家屬!孩子是罕見的熊貓血,血庫現有處理過能用的血已經不多了,急需同型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