領頭一人,身材瘦高,騎在一匹青驄馬上,腰間挎著一柄細長的馬刀,眼神陰鷙如鷹——正是“過山風”馬老六!
車隊在距離渡口還有一里多地時猛地停住。
“六爺!您看!”一個手下驚恐地指著野狐溝方向那片不祥的紅光,“溝里溝里著大火了!”
馬老六勒住馬,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火光映在他陰鷙的瞳孔里,跳躍不定。太安靜了!約定的接應水匪連個鬼影都沒有!渡口方向漆黑一片,只有河水嗚咽。
“媽的!劉黑疤搞什么鬼?!”馬老六低聲咒罵,心頭警兆狂鳴。是掉頭回去看看老窩野狐溝?還是硬著頭皮去渡口等那不知道來不來的船?
“六爺,怎么辦?”手下頭目湊過來,聲音帶著不安。
馬老六眼神閃爍,猛地一咬牙:“去渡口!船不來,就他娘強占渡船!這趟鹽不能丟!”他賭接應的水匪只是遲到,賭野狐溝的火是意外!
“走!去渡口!都他媽打起精神!”馬老六一夾馬腹,車隊再次啟動,朝著死寂的渡口加速前進。
蘆葦蕩中,二狗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。獵物,選擇了死路。
當車隊最前面幾輛大車堪堪進入渡口那片相對開闊的灘涂地時。
“放!”二狗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嘆息。
“嗡——!”
“嗖嗖嗖嗖——!”
數十支三棱破甲箭如同來自地獄的毒蜂群,撕裂空氣,發出凄厲的尖嘯,瞬間覆蓋了車隊的前半段!
“噗噗噗噗!”
“呃啊!”
“我的馬!”
人仰馬翻!慘嚎驟起!箭矢精準地射向駕車的車夫和領頭的騎手!車夫中箭栽倒,失控的騾車互相碰撞傾覆!馬老六身邊的幾個頭目瞬間被射成了刺猬,連人帶馬轟然倒地!
“敵襲!有埋伏!結陣!結陣!”馬老六反應極快,一個鐙里藏身躲過幾支射向他的箭矢,嘶聲大吼,聲音都變了調。
他心中的恐懼瞬間放大到極致——這箭,太刁太毒!是邊軍!只有邊軍的破甲箭才有這種力道和準頭!
剩下的土匪驚慌失措,試圖依托翻倒的大車結陣防御。
“嗖!”一支刁鉆的箭矢貼著車板縫隙射入,精準地洞穿了一個正想舉弓反擊的小頭目咽喉!
“嗖!”另一箭射穿了一個試圖點燃火把示警的土匪手腕!
二狗的箭,如同長了眼睛,專挑試圖組織抵抗的頭目和弓手!每一次弓弦響動,都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,將土匪剛剛凝聚起的一絲抵抗意志無情粉碎!
“不要殺我!投降!我們投降!”終于有土匪崩潰了,扔掉武器跪倒在地。
如同連鎖反應,恐懼迅速蔓延。面對黑暗中精準點殺的恐怖箭雨,剩下的土匪斗志全無,紛紛跪地求饒。
馬老六被幾個心腹死死按在一輛傾覆的大車后面,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兄弟,聽著絕望的哭嚎,睚眥欲裂,卻又渾身冰涼。完了!全完了!對方不僅要鹽,更要他們的命!更要他們的路!
二狗放下弓,一揮手:“上!抓活的!尤其是馬老六!打斷腿也要拖回來!搜!他們身上所有帶字兒的紙片、腰牌,全給老子搜干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