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扶音一把推開了門。
刺目的白光瞬間涌入,將屋內(nèi)一切照得無所遁形。
屋內(nèi)中央設(shè)著個古怪的法壇,堆著些黃紙。
一個穿著道袍、雙眼緊閉流著血淚的大師被童子扶著,搖搖欲墜。
看清屋中一切,她心中泛起陣陣?yán)湟狻?/p>
想來,她沒離開京城,也是她們失敗的緣由。
可惜,前世的奪命格,這一世她不會再讓她們?nèi)缭浮?/p>
虞錦棠跪在地上的蒲團(tuán)前,李琦玉抱著她,兩人見到虞扶音,皆滿臉驚惶。
“伯母和姐姐這是在做什么?”
虞扶音身披一件寬大的玄色大氅,逆光而立,輪廓泛著金邊,恍若神祇降世。
李琦玉站起來:“你!你怎么回來了!”
虞扶音款步走進(jìn)來:“聽這話,伯母好像不樂意讓我回來呢?”
“不是……怎么會呢?”李琦玉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,佯裝鎮(zhèn)定,“我的意思是,陛下不是已經(jīng)乘船南下了嗎,怎么沒有帶上你?”
外院傳來了喧鬧聲。
“棠兒,快去看是不是你父親回來了?”李琦玉心亂如麻,只想趕緊找丈夫問個清楚。
“哎,”虞扶音上前,攔在虞錦棠面前,“大伯還在當(dāng)值呢。新皇愛惜人才,特意讓玄甲軍護(hù)送青嶂書院的學(xué)子回城,父親和阿岳正給他們張羅住處呢!”
“二叔和阿岳……他們也回來了?”虞錦棠臉色一白,無措地看向母親。
李琦玉臉色劇變,再也顧不得許多,推開虞扶音就想沖出去看個究竟。
外院的丘管事小跑了進(jìn)來,在李琦玉耳邊低聲說了些什么,只見她的臉色由白轉(zhuǎn)青,煞是精彩。
李琦玉不死心,還勸道:“扶音啊,伯母這就幫你找條商船,一定讓你南下的,你放心……”
“不必了!”虞扶音打斷李琦玉的話,聲音清脆,“常言道,父母在,不遠(yuǎn)游。我父親和弟弟都在京中,我怎么能拋下他們?nèi)e的地方呢?再說了,我與黎焱只是定了親事,三書六禮都未過,如今先皇后已死,黎焱又南逃,這門親事自然作罷。”
“那怎么能行!”虞錦棠著急了,脫口而出。
“怎么不行!”少年清亮嗓音響起,虞持岳大步踏入,護(hù)在姐姐身前:“阿姐想嫁給誰,是她的事兒,誰也管不著。”
回來的路上,虞扶音沒有同父親和阿弟說太多,只說是自己決定不嫁給黎焱了,一家人也不必分開了,他們自然應(yīng)允。
“阿岳,外院的事情都弄好了?”
“弄好了,學(xué)生們都住下了。”虞持岳笑了笑,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,“按阿姐的意思,招待了幾位玄甲軍在外院吃點(diǎn)心,一人還給了二兩銀子。”
虞扶音笑了笑,故意撫了撫身上的大氅,朗聲道:
“對了,阿岳,你出去跟方小將軍說一聲,黎赫殿下的大氅不小心被我弄臟了,待我清洗干凈以后再派人送進(jìn)宮去。”
“好嘞。”
虞錦棠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