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笑聲很輕,卻像一根針,刺在韓銘的心上。
他緩緩頷首,目光落在遠處醫院的鐵柵欄上,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嘲諷:“父親費了這么多心思把人弄出來,我想不知道都難?!?/p>
韓銘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,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。
他避開韓璽的目光,看向花壇里開得正艷的月季花,聲音低了下去:“我知道,之前很多事都是詩雨做得不對……”
“不對?”
韓璽打斷他,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失望,“父親用‘不對’兩個字,就想概括她做的那些事?”
韓銘的肩膀幾不可察地瑟縮了一下,他深吸一口氣,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。
“她畢竟年紀還小,不懂事。而且,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認,她都是你的親妹妹,你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。”
他轉過頭,眼神里帶著一絲懇求:“修瑾,看在骨肉血親的份上,饒過她這一次,好不好?”
韓璽緩緩轉過頭,看向韓銘。
他的眼神很冷,像冬日里結了冰的湖面。
“每次,父親都是這一套說辭,你說得不累我聽得都累了?!?/p>
他輕輕搖了搖頭,臉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情,“這些年你,韓詩雨做過多少惡毒的事,你一次次都是這樣姑息,到現在居然還偽造精神病診斷書,父親本事這么大,還需要我饒過她?”
韓銘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,嘴唇動了動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他的手指緊緊地攥著衣角,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,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“既然父親想讓她以這種方式出來?!?/p>
韓璽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,“那從今以后,就讓她好好待在精神病院里,當好一個‘精神病患者’吧?!?/p>
韓銘的心猛地一跳,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了。
他當即面露驚慌,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:“韓璽,你不能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韓璽已經站起身,轉身就走。
黑色的身影挺拔而決絕,沒有絲毫留戀。
韓銘看著他的背影,張了張嘴,最終還是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。
他知道,韓璽一旦做出決定,就不會輕易改變。
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,他踉蹌著后退一步,重新跌坐在長椅上,雙手捂住了臉,肩膀微微顫抖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