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,是不是也像她一樣望著同一個月亮,還是正躲在某個角落繃緊神經。
她害怕聽到電話那頭的硝煙味,聽著自己加速的心跳聲撞在寂靜的房間里,方梨最終按滅屏幕,將手機倒扣在床頭柜上。
窗外的霓虹透過薄紗窗簾照進來,在墻上投下晃動的光影,像極了她七上八下的心緒。
而彼時的曼巴。
也正值深夜。
漆黑的樹林里只有蟲鳴和遠處隱約的槍聲。
韓璽靠在越野車的引擎蓋上,手機屏幕亮著一個紅色地點,坐標正是海城的老宅。
不錯,當初離開京城時他送給方梨的那枚項鏈里,他特意裝了小型的定位器。
他放大地圖,看著衛星地圖上的畫面,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可能正蜷在床上看書,或是對著手機發呆。
“看什么呢?”
鄧修霖從副駕駛探出頭,嘴里叼著根沒點燃的煙。
韓璽沒抬頭,指尖輕輕點了點屏幕上的紅點,像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?!霸蹅儨蕚涞臇|西到哪了?”
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,“盡量速戰速決,安撫好當地武裝勢力,別讓他們出岔子?!?/p>
“放心。”
江北從后備箱拿出夜視儀,語氣沉穩,“軍政府那邊收了我們一整船的醫療物資,昨晚剛把外圍的崗哨換成他們的人,四爺那些私人武裝的火力點,我們摸得比他自己還清楚?!?/p>
韓璽終于收起手機,眼底的溫柔瞬間被銳利取代。
他起身跳下引擎蓋,軍靴踩斷枯枝的聲響在寂靜里格外清晰。
鄧修霖說:“雇傭軍已經在礦區東翼待命,裝備比你四叔那些老古董強三個代際。當地軍政府的裝甲車隊明早六點準時封鎖西出口,一切都安排好了。”
韓璽點點頭,接過江北遞來的戰術背囊,里面的衛星電話和急救包都按最極端的情況備了雙份。
他垂著眸子慢條斯理地檢查著。
江北說:“從礦區到邊境的撤離路線,我讓當地人踩了七遍,每五公里一個接應點?!?/p>
夜風卷著血腥味從遠處飄來,那是這片土地最常見的氣息。
樹林深處偶爾閃過手電筒的光柱,那是韓朔布下的暗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