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口啜飲,熱粥熨帖著造反的胃。
溫漾的懷疑似乎暫時被安撫,開始滔滔不絕講起公司最近這些新片的進度,以及春節檔的排片競爭。
方梨看似面無表情地聽著,但胃里的不適并未消退。
她在桌下悄悄按著小腹,那里像被塞進一塊正在融化的冰,寒意順著血管蔓延到四肢。
早晨在內褲上看到的淡粉色血跡應該就是例假前兆,她這樣告訴自己。
跟往常比不過才延遲了三四天而已,或許是最近壓力太大所致,畢竟這段時間要對付盛千蕊、收拾宋予辰、還要穩住韓氏那群虎視眈眈的親戚
“方梨?”
溫漾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你怎么了?怎么出了那么多汗?”
徐方梨猛然回神,聽清溫漾的話后,這才驚覺額頭已經滲出細密汗珠。
她抽出紙巾輕按,淺笑:“你不覺得這家店空調太足了,這個點吃飯的人又多,我就喝了小半碗粥就發汗了。”
為了證明自己沒事,她說著甚至主動夾了塊豉汁鳳爪。
食物接觸舌面的瞬間,胃部劇烈抽搐,她幾乎要用指甲掐進掌心才能維持表情不變。
溫漾看了她好幾眼,確定她沒事這才抬手扇了扇脖子道:“似乎是有點熱啊。”
兩人又相安無事地吃了一會兒。
方梨忍著惡心愣是將那個鳳爪給全部吃完,這也導致喉間的酸水再壓不住。
“我去下洗手間。”
她突然起身,動作太急居然帶倒了桌邊的水杯。
淺黃色的液體在桌布上洇開,溫漾瞬間跟著起身,“干嘛這么急,沒事吧?”
溫漾伸手要扶,方梨連忙輕輕擋開:“沒事,剛吃鳳爪沾到油了,我去洗洗手。”
“哦。”
問了服務員,方梨出了餐廳直奔旁邊的洗手間。
洗手間的門剛鎖上,徐方梨就撲向洗手臺。
劇烈的嘔吐來得又快又猛,蟹黃餃、清粥、檸檬水,所有勉強咽下的食物都化作酸苦的洪流沖出喉嚨。
她顫抖的雙腿幾乎支撐不住身體,不得不抓住大理石臺面邊緣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許久。
直到胃里沒什么東西可吐了,方梨這才打著干嘔漸漸停下。
她滿眼淚花地抬頭,鏡中的女人臉色慘白,口紅被水漬暈開,像朵凋零的玫瑰。
平復了好一會兒,方梨打開水龍頭,捧著水剛漱了漱口,胃里又是一陣翻涌,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又一輪干嘔。
好幾分鐘后,她終于直起腰。
冷水拍在臉上,徐方梨盯著自己濕漉漉的倒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