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平時看起來,偏偏有禮的貴君子,竟不是孱弱書生,也是能飛檐走壁的。
“我瞧你季燁之,也是病急亂投醫。
那學子狡猾著呢,也許現在正在國子監里戲弄別人。
這等又黑又暗又危險又難找的地方,他怎么可能進來?”季燁之的卦象都是她的安危,沒法算出她的具體位置。
但他一想到緲映雪失蹤的地方,是暗藏密道的東宮,便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。
“這暗道連開啟都如此麻煩。
里面肯定少不了要人命的機關!若是他不在里面,來這一趟,反倒是折了我們兩人的命。
”“她一定就在這里。
”季燁之突然篤定地說,他咻然蹲下,衣角翩翩。
而他的目光直看著某處。
就在方才白琰摔倒的地方,有一眼東西閃著細微的碎光。
那是玉石的冷光,是他送給緲映雪的手鐲,如今碎成三瓣,被白琰摔下時掀起的塵土覆蓋了大半。
都說手鐲擋災,但緲映雪只戴了數天,便碎在此地。
仿佛她的災禍,總是來得比他預料中的要多、要急。
總是打得他觸不及防,總是趕在他抽不開身的時候。
當那抹紅,剛從國子監趕回東宮時,第一眼瞧見的,卻不是那斷眉斷指的莽漢。
瞧見的是困惑不已的東宮看門人。
看門人仔細瞧了她數遍,撓著腦袋半響,還直念著“不該啊”。
最后另一位看門人道:“太子妃,您方才不是剛剛進去了嗎?怎么又來了?”紅傘柄上的手指驟然收緊,凝滯艱澀的語調第一次染上了刺骨寒霜:“怎么、又來?”“對啊!方才有一位相貌英俊的國子監夫子,說您大熱天的中了暑、迷了路。
拉著您的傘,將您一步步帶進去的啊!”“國子監、夫子?”傘柄被她越握越緊,連她的聲音也怪異地帶著抖。
“我瞧他穿著國子監夫子的藍色儒袍啊!不過他很快就出來了。
”這時另一個補充道:“哪里出來了,我瞧人家又進來了,還帶了個更帥的男人一起。
”“又、進來了?!還帶、了人!”今日的東宮,真是有些熱鬧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