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蒼來了。
他穿著明黃色的龍袍,快步踏過門檻。他甚至沒看地上的尸l和血跡,目光只落在蘇柔身上,快步走到她身邊,伸手將她緊緊攬入懷中。
他的掌心滾燙,指尖溫柔地擦去她臉頰上濺到的血珠,語氣是化不開的繾綣:“柔兒別怕,孤在。”
南宮蒼轉頭看向沈驚寒,眼底的柔情瞬間褪去,只剩下寒意:“沈將軍好大的膽子,竟敢在鳳舞宮放肆。”
“陛下!”沈驚寒單膝跪地,將露珠的首級扔在地上,“淑妃娘娘與腹中皇兒慘死,全拜此妖妃所賜!妖妃入宮以來,不單單禍害宮妃,害禍皇嗣,害讒害忠臣!“臣請陛下賜她死罪,以告慰枉死之人在天之靈!”
沈驚寒話一落,鳳舞宮外跪的大臣們都紛紛說道:“臣等請陛下賜她死罪,以告慰枉死之人在天之靈!”
“孤會給你們一個交代。”南宮蒼淡淡地說,聲音聽不出情緒。他揮了揮手,“來人,請沈將軍下去等侯。”
侍衛立刻上前,擋在沈驚寒面前。
沈驚寒卻紋絲不動,只是冷冷地盯著南宮蒼:“臣就和大臣們在宮門外等陛下的交代。望陛下莫要寒了臣等的心!”
說完,他猛地轉身,大步踏出鳳舞宮。
蘇柔透過敞開的殿門,看見他挺直的背影在宮門外站定,銀甲在殘陽下泛著刺眼的光。他的身后跪著一大片的人。
南宮蒼的臉色沉了沉,眼中閃過一絲狠戾,隨即又被溫柔取代。
他拍了拍蘇柔的背,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:“柔兒,別怕。”
這時,他身后的太監捧著一個錦盒上前,打開時,里面躺著一粒漆黑的藥丸,表面光滑,泛著詭異的光澤。
“淑妃母族已聯合朝中大臣逼宮,”南宮蒼的吻輕輕落在蘇柔的額頭,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眉梢,“孤不得不讓個樣子。”
他拿起那粒藥丸,遞到蘇柔面前:“這是假死藥,服下后便會氣息全無,像真的死了一樣。待風頭過了,孤就接你回來,換個身份,沒人能再傷你。”
蘇柔看著他眼底的柔情,那是她熟悉的、讓她沉溺的溫柔。
她想起自已毒殺李賢妃時,他笑著捏她的臉:“柔兒只是怕孤被搶走,孤懂。”
想起自已構陷鎮國公時,他嘆息著摸她的發:“那些人本就結黨營私,該除。”
就連三天前她推死淑妃,他也只是皺了皺眉:“以后不許再這么沖動,臟了你的手。”
他從來都是護著她的。
蘇柔重重地點頭,接過藥丸,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。
舌尖嘗到一絲極淡的苦,很快就被南宮蒼遞來的蜜餞壓了下去。
“睡一會兒,醒來就沒事了。”南宮蒼的聲音像夢囈,溫柔得能溺死人。
蘇柔的眼皮越來越沉,意識漸漸模糊。
迷迷糊糊中,她聽見鳳舞宮的宮門被再次打開,一個熟悉的聲音還帶著怒意:“如今柔貴妃已經死了,這個交代,眾愛卿可還記意?”
緊接著,是百官齊聲的附和,震得殿梁都仿佛在動:“皇上英明!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她感覺自已被人抬了起來,放進一個冰冷的木匣里。然后,是敲釘的聲音。
“篤——”
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