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!整日木著一張死人臉,給誰看呢?我看了就晦氣!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?連你們這些下賤奴才都敢蹬鼻子上臉了?!”
宋常在指桑罵槐道:“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!滾遠點!看見你就心煩!罰你在這雪地里跪足一個時辰!好好清醒清醒!”
宋常在身邊的另一個宮女立刻上前,對著銀珠的后背狠狠推搡了一下,厲聲道:“聽見沒有?還不快謝小主恩典!”
銀珠被推得一個趔趄,額頭幾乎磕在冰冷的地面上。
她咬著牙,沒有發出任何痛呼:“謝謝小主恩典。”
寒風卷著細碎的雪粒,無情地撲打在銀珠單薄的衣衫上,她露在外面的皮膚上,隱約泛著被打過的淤痕。
水仙隔著窗縫,看著近日被責打多次的銀珠,心臟仿佛被人用手狠攥了一下。
前世,那時她剛剛有孕,內務府分來伺候的宮女里,就有沉默寡言的銀珠。
兩人在內務府時就相識,銀珠不善言辭,卻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。
深宮寂寥,她們互相依靠,漸漸成了彼此在宮中的依靠。
直到那一天有刺客在御花園假山后驟然發難,冰冷的刀鋒直刺向她隆起的腹部!
千鈞一發之際,是那個總是默默站在角落的銀珠,像一道影子般飛撲過來,用自己單薄的身體,死死擋在了她的前面!
銀珠倒在她懷里,氣息微弱。
她那雙總是低垂的眼睛直視著她,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關切,艱難地吐出幾個字:“你沒事就好”
那是水仙第一次知道,銀珠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家人!
水仙閉上眼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沒想到前世被分給她的銀珠,這一次卻因為她與宋常在同時搬入,陰差陽錯地被分到了宋常在那里。
她不能出去!不能現在沖出去阻攔!更不能去向易妃或是宋常在討要銀珠!
宋常在本就恨她入骨,易妃更是端來一碗接著一碗的毒藥。
若讓她們知道銀珠與她有舊識情分她們非但不會把銀珠給她,反而會變本加厲地折磨銀珠!
唯一的辦法,只有昭衡帝。
然而。
昭衡帝日理萬機,怎會管各宮奴才調派這樣的小事?
各宮主位自有處置宮人的權力,這是規矩。
貿然開口,會顯得她恃寵而驕,干涉主位事務。
不過,她知道。
男人在什么時候,最好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