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指責屬實沒有道理。
她將人從上到下看了一遍,心知他已情緒上涌沒了章法。
她微微起身,馬車空間拮據,她也仍妥帖做足禮節:“多謝郎君今日配合我,郎君若有氣性,可發在小女子一人身上,只此時天色已晚,若是再拖延,寧王府怕是要派出府兵了?!?/p>
他沒應聲。
她略一頷首:“辛苦師傅,送我們去于府吧?!?/p>
他終于沒再反駁,只一錯不錯看著她,似是要問什么,卻始終不曾開口。
她重新坐下,腰間手心的疼痛來得后知后覺,引得她眉頭微皺,她翻手,將受了傷的手心朝下:“郎君可是想問我與小侯爺的事?”
他仍沒應聲。
她便兀自繼續:“是,我與小侯爺確實兩情相悅?!?/p>
得到準確答案的趙承淵倏地挪開視線,手不自覺拽緊衣襟。
于溪荷看了眼他不自覺用力的手,接著淡淡挪開視線:“我喜歡他,也不喜歡你我間存在的婚約,只我比郎君清醒的多,這場婚事從來不只是你我之間的事,它涉及兩家,涉及朝堂,甚至涉及更多你永遠沒想過的事?!?/p>
“何事?”他有了回應。
她卻不能如實相告,只說:“郎君只需知曉我們的婚事已板上釘釘,而今日,就當是場出逃,任性之后我們都要回到正軌?!?/p>
馬車緩緩停滯,車夫揚聲:“二位貴人,于府到了。”
珠圓率先下了馬車,先給車夫付了銀子,她起身:“今日之事?!?/p>
趙承淵:“我不會與家里人分說,只說是我想胡鬧一次,帶著人離開那些監視的人?!?/p>
“多謝?!?/p>
她下了馬車,吩咐車夫,“還勞煩師傅將馬車里的人妥帖送到寧王府,銀子我們一并付?!?/p>
珠圓又拿出一銀錠。
車夫笑著接過:“一定給您辦好咯!”
說著駕著馬,馬車揚長而去。
珠圓仍擔心她的手:“姑娘我們也快些回院子上藥吧?!?/p>
她淺淺應聲,回過頭卻發覺門口候著不少人,有于賦永的小廝,孔氏院里的林嬤嬤,還有兩位寧王府的人。
孔氏女使率先走上前:“姑娘,大娘子請你去一趟?!?/p>
接著于賦永的小廝也上前:“三姑娘,主君有事傳你。”
而寧王府的兩人方才已瞧見馬車的里趙承淵,如今又涉及于家家事,二人已不好再留,俯身告退,于是跟前只剩下倆人。
按照規矩,她該先去于賦永那,只如今形式,也不知于賦永那會有什么等著她,倒不如先去見孔氏。
她俯身:“我與母親斗氣多日,如今母親來請,我哪有不去的道理,等去了母親那我再去應父親傳喚。”
林嬤嬤也笑著,一邊走在前頭帶路一邊說道:“母女哪有隔夜仇,大娘子不曾怪過你?!?/p>
二人一同去了蘭花苑,孔氏正端坐在院子,她身上仍是那身錦衣,瞧見她來,頓時起身,轉眸間又瞧見林嬤嬤。
她拂過發絲:“今日的藥怎的還沒好,嬤嬤不若去看一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