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岸的稻田里,黃寧發現稻穗有被大面積踐踏的痕跡。
”騎兵剛過境,不會超過兩千人。”他蹲下捻起一撮泥土,”是淮南軍的馬蹄鐵。”
朱溫立刻就要帶人去燒渡船,被黃寧攔住。
”讓他們報信,就說我們往東去了隨州。”
他反而命令部隊向西行進,每走五里就故意丟棄些輜重。
三天后他們在山谷伏擊了追錯的淮南軍偏師,繳獲全套軍服令箭。
黃巢此時終于清醒,第一句話就問:“江陵水師可有動靜?”
黃寧正在試穿繳獲的淮南軍鎧甲:“高駢派了樓船堵住夏口。”
他忽然用刀尖在地上畫出長江與漢水交匯的圖案。
”但我們可以走涢水,直插鄂州背后。”
當夜義軍扮作敗退的淮南軍,大搖大擺穿過官軍哨卡。
黃寧甚至用繳獲的令箭騙開城門,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安州。
府庫里的二十艘運糧船成了他們東下的關鍵。
朱溫看著士兵們給船只加裝擋板:“真要和高駢的水師硬拼?”
黃寧往船艙里堆滿曬干的蘆葦:“火攻需要東南風。”
他抬頭望著桅桿上飄動的旗子,突然下令全軍上岸。
”明日午時轉風向。”
果然次日江面突起東南風,義軍點燃偽裝糧船順流而下。
高駢的樓船正在狹窄江段調頭,頓時陷入火海。
黃寧卻帶著精銳乘小舟繞到上游,偷襲了江陵水寨。
當水寨烽煙升起時,黃巢正在岸上排兵布陣。
”留五百死士守船,其余人跟我陸路奔襲江陵!”
黃寧卻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:“不用了,守將張璘已暗中歸順。”
朱溫搶過信細看,突然大笑:“難怪你堅持走這條險路!”
江陵城門果然在半夜悄然開啟,義軍不費吹灰之力入城。
黃寧卻獨自站在碼頭,望著被燒紅的江面出神。
親兵來報說繳獲了三百艘戰船,他只輕輕搖頭。
”傳令全軍休整十日,傷者留船,健者陸行。”
朱溫不解:“既有戰船,為何不直下揚州?”
黃寧指向東南方隱約的山影:“高駢在廬山埋伏了十萬大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