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傻不傻啊,護住我做什么?”陸映川嘴角的血滴落在她眼角,和淚水混在一起,“你該做大將軍啊映川,你不能死在這里。”
陸映川的意識越來越模糊,已經無法從四周雜亂的聲音中分辨出柳憶安的聲音。
他看到自己嘴角的鮮血流個不停,意識到此刻他的面貌在柳憶安的眼中一定非常不堪。
用盡最后一絲力氣,他緩緩將手蓋在柳憶安的眼睛上。
“憶安,別看。”
哭聲、喊聲、刀劍撞擊聲。
柳憶安卻只能聽見陸映川的心跳聲。
越來越快的心跳在某個瞬間驟然一滯,然后飛快減慢,在幾聲微弱的“咚咚”之后,世界完全沉寂。
什么也看不見了,什么也聽不見了。
直到陸映川的身體漸漸涼透,一聲嘶吼從噠噠的馬蹄聲中殺出,陸映昭帶著手下趕到,配合城墻上的士兵制服了二皇女剩下的殘兵。
陸映昭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滿身暗紅的身影,縱馬而來。
“川兒!”
她飛身下馬,將已經僵硬的男人攬在懷里。只見他身下護住的女子雙眼里已失了神采,若不是仍在起伏的xiong口,看著像是和男子一同去了般。
“陸將軍……”看清來人,柳憶安喃喃開口,“寧王和元灼華只是表面合作,她在等太女和元灼華兩敗俱傷,京郊附近肯定還藏有精銳。”
說完,柳憶安抓起散落在身旁的箭矢,隨手便往xiong口扎去。
陸映昭大驚失色,一把抓住她揮在半空的手,“你要做什么!川兒用命護了你!你這樣對得起他嗎!對得起我嗎!”
柳憶安用衣袖輕擦掉陸映川臉上的血跡,哽咽道:“元黎瑞劫持我時,我應自絕于大殿之上,這樣就不會連累到映川。都怪我,是我害死了他。”
“憶安,川兒絕不想看你如此自怨自艾。你若是不想辜負他的性命,便好好地活著,同我將那些亂臣賊子捉拿歸案。”
“你說得對……”柳憶安惘然,“那些賊人不能留。”
“元灼華姐弟方才已被誅殺,如今還剩寧王沒能伏法,我先帶兵去掃清她的伏兵。”陸映昭招來自己的坐騎,示意柳憶安上去,“還請柳女君帶川兒回家。”
柳憶安將陸映川冰冷的身體圈在懷里,駕馬回到柳府。這里依然還是大婚那日的裝扮,滿府掛著大紅的綢緞。大廳北墻的兩盞紅燈籠下,掛著一個觸目驚心的“囍”字。
“映川,我們回家了。”柳憶安在他的頭上淺淺落下一吻,隨后便失了意識。
“小姐!”
躲在后院的小路和小霜聽見外頭動靜,急忙奔出查看,一眼便看見自家小姐懷中抱著滿身血跡的陸映川,二人雙雙倒在紅綢鋪地的門前,一片死寂。
三日后,陸映昭率精銳掃
蕩京郊,將寧王暗駐在四周的親信兵馬一網打盡。
三千鐵騎,甲胄齊整,糧草充足。
這一仗打得艱難,陸映昭抱著不死不休的決心,下令放火封死三面山道,死斗數日,最后以她親手將對方領兵大將斬落馬下告終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