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男子現(xiàn)身,崔賬房點頭哈腰地走了過去。
“陸二爺,您的吩咐我都做完了,現(xiàn)在能讓小的走了嗎?”
來人正是陸映川,他才趕跑了一批北戎士兵就接到了陸映昭的來信,讓他立刻接應運送冬衣的負責人,同她一起蹲守顧允調(diào)包軍資的現(xiàn)場。
“先不急。”陸映川檢查著貨物,確認無誤后才轉頭看向了崔賬房,“放心,你的夫孩都在京中好好的,沒人能動她們。”
說完,陸映川又饒有深意地瞥了顧允一眼,“崔賬房的仇,我們定會替你報了。”
“什么仇?”顧允不明白這兩人在說什么,“老崔,六年前是我給了你飯吃啊,你這是要恩將仇報嗎?”
“顧掌柜,您的這份兒情,我老崔一直感激。若非你的這份恩情,我也不會替你干了這么多臟活。”
崔賬房拿起一個火把,在火光的映照下,她的臉一半是愧疚,一半是恨意,“可當年若非你把將士的棉衣?lián)Q成柳絮,將發(fā)霉的糧食摻到軍餉里。北戎的兵就不會打進來,我的大女兒也不會被韃子殺死,我們?nèi)腋挥靡宦诽油觥!?/p>
說到激動處,崔賬房舉起顫抖的手指,朝著顧允的臉指去,緩緩靠近,“我只知當年陸家軍打了敗仗,卻從不知道是因為你的原因才打了敗仗。這么多年,我為你做黑事、記假賬,原來都是在給仇人做嫁衣。”
突然,崔賬房朝著顧允飛身撲了上去。
“顧允!你還我女兒命來!”
陸映川一把抓住崔賬房的衣領,將她甩到自己身后,“別急,自會有人會替你收拾她。”
冷靜下來的崔掌柜一下跪在地上,仰面痛哭。這一夜,凄厲的哭喊聲在整個古松坡回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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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映川此次回京,帶回的不僅有私吞軍餉的犯人,還有北戎都統(tǒng)的項上人頭。
陸家一時風頭無量,來慶賀的人差點踏平了陸府的門檻。
只是來人都撲了個
空,那位人人爭相巴結的陸二爺,此刻正巴巴地坐在“癡傻”的戶部柳郎中家里,趕也趕不走。
“你許久沒回來,剛一回來就從早到晚都待在我這里,不太好吧?”柳憶安為陸映川沏上一壺新茶,調(diào)笑道。
陸映川悶悶地回道:“我許久沒回來,你就這么著急趕客?”
在來柳府之前,陸映昭才將方輕塵留下的信拿給他。
上面只有寥寥數(shù)句,大意是方輕塵說自己已時日不多,決定用最后的日子四處走走,希望陸映川可以守在柳憶安身邊,護她周全。
情敵自愿退出,陸映川心里比打了勝仗還要歡喜。也顧不得什么男子的矜持,迫不及待就沖到了柳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