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你就是榆木腦袋,這點事情都想不通,若不是因為柳家販售這種偷工減料的藥材,為何那么多人都沒發現問題,偏偏她柳憶安一過來就發現了問題所在。”
“是哦,姐,你太厲害了,一眼就看透了,我真得向你學習。”
“嗨呀,哪是我厲害啊,是上面人這么說的。”
母親,父親,畏罪自盡?
那兩人雖有意降低了聲音,對話卻還是被柳憶安盡數聽了進去。
柳憶安的心臟仿佛被鈍器狠狠碾碎,疼痛順著血管蔓延全身,胃液翻涌著沖上喉頭,仿佛要從xiong腔倒灌進鼻腔,每一次呼吸都像被烈火灼燒般刺痛。她努力忍住喉間的腥甜,強行壓下翻涌的惡心感,步伐依舊沉穩,仿佛什么都沒聽見,什么都未曾發生。
母親,父親……
還有柳家其她人……
她猜到柳家會受到牽連,也明白自己一旦被帶回京城,等待她的絕不會是簡單的審訊。但她萬萬沒想到,他們竟然直接動手,把她的母父“畏罪自盡”了。
sharen滅口,還要做得冠冕堂皇,叫她連真相都無處可尋。
為什么?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?為何有人頻頻對自己下狠手?
花燈的事情是蕭韻做的,這次也是蕭韻對自己下手嗎?
她柳憶安到底什么時候得罪了她?
她向來把蕭韻視作自己的親姐姐,每次她來柳家做客,母父也很是歡迎。
到底是為什么?究竟是為什么!
沒工夫去探究蕭韻為什么要對自己下狠手了,照現在的局勢,她不能跟著這群官兵回京,京中肯定已經設下天羅地網,等她一到,便會被扣上罪魁禍首的帽子。
她必須想辦法從這群官兵的手中逃出去。
自己先前還授意方輕塵回柳家,也不知道他現在還好嗎。
夜幕降臨,押送隊伍終于停了下來。
官兵在路旁扎營,而她手腳皆被捆住,扔在一棵巨樹下面。幾個看守的官兵圍坐在篝火旁談笑風生,絲毫沒有將她當回事。
“姐,我去旁邊看著她吧,別讓她跑了。”那名年紀稍輕的官兵踢了踢腳邊的柴火,見火光漸弱,便隨手又扔了幾根枯枝進去,火焰猛地躥起,映紅了篝火旁所有人的臉。
年長的那個官兵擺擺手,滿不在乎地說道:“跑不了的,她手腳都被綁著呢,再說了,這片山林四處荒無人煙,她就算真能掙脫了束縛,又能逃到哪兒去?”
“那好吧。”她又看了兩眼柳憶安,見其臉色蒼白,不像是有力氣逃跑的樣子,放下心來。
一群人用完飯,要選出當晚輪值的人。
那位年長的官兵自告奮勇道:“我來看著吧,也該輪到我了。”
“行,那今夜就麻煩你了,一定要看緊哈。”為首的官兵拍了拍她的肩,隨后便帶著其她人回帳篷休息去了。
年長的官兵抱著刀,打了個哈欠,坐到柳憶安身旁不遠處,嘴里嘟囔著:“你最好老實點,別給我找麻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