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著,車門被人推開,方輕塵端著藥碗走了進來。
“來,喝藥。”他一手端著藥碗,另一只手扶住柳憶安的肩,輕輕將她扶起,讓她靠在身后的靠墊上。
柳憶安是乖乖張口,任由方輕塵一點點地將藥喂下。
苦澀的藥汁順著嗓子滑下,還不等她反應,方輕塵就塞了一顆糖漬杏子到她嘴里。
“吃一顆,去去苦味。”方輕塵用輕柔的聲音哄道。
柳憶安擔心方輕塵被自己傳染,連忙趕他離開:“藥我喝完了,你趕緊離開這里吧。”
方輕塵仿佛沒聽到一般,坐在原地一動不動,柳憶安見狀,伸出手輕推他,卻被一把抓住。
方輕塵摩挲著柳憶安的手指,緩緩搖頭道:“我不離開你,藥材都已經送到了,就算過了病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一番孩子氣的話將柳憶安氣笑了,為了勸方輕塵離開,她不得不放出重話:“現在大家都很忙,你若病了,會給大家添麻煩的。”
誰知方輕塵聽到這句話后,不但沒有離開,反而貼了過來,隔著被子摟住了柳憶安。
“我將藥送了過來,就當功過相抵了吧。”
隨著方輕塵的靠近,柳憶安突然聞到了一股血腥味。
“方輕塵,你受傷了?”柳憶安的聲音瞬間變得嚴厲,她掙扎著起身,想要查看方輕塵的情況,卻因為太過虛弱而晃了一下。
方輕塵見狀,連忙伸手扶住她:“你別亂動,小心又燒上去了。”
“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。”柳憶安抬起頭,眼神里是不容拒絕的堅定。
方輕塵微微嘆了口氣,無奈地松開手,緩緩挽起袖子,只見滲著血的繃帶從肩膀處一直纏繞到小臂。
“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這是被山匪傷的嗎?你還沒給我講為什么是你送藥材過來。”一個又一個問題被柳憶安拋出,砸得方輕塵無從閃躲。
思索了片刻,方輕塵覺得柳憶安現在還病著,不應憂心勞神,便隨意搪塞道:“這藥是從別處購來的,我只是跟著隊伍一起來這里,至于這傷……是我不善騎馬摔的。”
他神色自然,語氣輕描淡寫,仿佛真的只是偶然受了點小傷。
柳憶安緩緩點頭,似乎相信了他的說辭,沒有再追問什么。方輕塵見狀,悄悄松了口氣,心想她燒得厲害,大概無暇細想,沒有留意到柳憶安眼中一閃而過的狐疑。
赤陰藤早已一藥難求,他又如何能輕易購得如此多的藥材?而他的傷,雖被紗布遮掩,但她方才瞥見的血漬,并不像是摔傷的模樣。
她沒有揭穿方輕塵的謊言,也沒有逼問,只是按下心底的疑慮,打算待身體好轉后,再探個究竟。
就在這時,外面突然傳來兩人的對話聲。
“陸二爺,柳大人就在這里休息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