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秀萱早早起了床,坐在妝鏡前。
無人能想象,今日大婚,新郎在半個時辰前才從新娘這離開,回到皇宮內接人。
好在二人尚知分寸,昨日夜里只單純抱一起睡覺,此刻崔秀萱還算清醒。
“唉,娘剛尋到你,就要分別了。”蘭纖云抽泣著,站在她身后,親手為她戴上花樹冠。
崔秀萱頭頂驟然一重,她忍不住道:“娘你說什么呢,宗凌說了你隨時可以進宮找我。”
蘭纖云跺跺腳,“哎呀,我看他們送女兒出嫁都是這般說得嘛。”
“……”
母女二人又說了一會兒私房話,蘭纖云拿起手帕哭個不停,弄得崔秀萱也想哭了。
為她梳妝的女使們的臉上頓時布滿驚恐之色,“娘娘求你千萬別哭!”
崔秀萱只好強行止住淚水。
不多時,婚使率儀仗隊進來了。
崔秀萱在女使的攙扶下邁出門檻,看見門外站著子堯,她腳步停下。
子堯收到她的信后,馬不停蹄趕來京城。
但韓顏沒有來。
崔秀萱睇去一個茫然的眼神,子堯解釋道:“你知道他腿腳不好嘛,不適合長途跋涉,就只派我過來了。”
子堯遞來他的新婚禮物,崔秀萱接過,又抬眸看他一眼。
子堯立刻蹙眉,“我也找韓顏要了,他說他已經給過新婚禮物了,你知道是什么嗎?”
崔秀萱一頓,想起那只白玉蘭發簪。
長舒一口氣,行,她認了,這只白玉蘭發簪功不可沒。
前來接應的婚使傅相站在院子中央,打開了冊后詔書。
院子里的人撲通撲通跪了一地。
“奉天承運,皇帝詔曰。永泰三年三月初五,皇帝使持節傅某,冊命崔氏為皇后,正位宮闈,母儀天下。”
崔秀萱恭敬地接過冊寶。
傅相收回手,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。
自陛下登基以來,坊間始終謠傳,皇后娘娘早已入寺為民祈福,因此從不見人影。
從未舉行帝后大婚,是帝后二人清廉不愛奢靡。
而他作為天子近臣,知道陛下只是沒找著人。
這三年間他一直在找人,找得要瘋了。
他一直對這個叫崔秀萱的女人很好奇。今日,終于見到了她。
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,他以為冷漠的陛下會愛品性高貴矜冷的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