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的震動共振著桌子發出嗡鳴般的響聲,杰森沒有理會,不會是什么重要的事情。蝙蝠俠通常不用電話號碼聯系他,蝙蝠家內部有更直接、方便的通訊方式。
有且只可能是黑面具那邊打來的電話,但杰森今晚不想理會黑面具的人。他不是黑面具的保姆,他不需要時時刻刻回應黑面具的召喚。
尤其是現在。
媽的,他正有滿肚子的悲傷需要自我消化,黑面具也得排一邊去。
電話自動掛斷后,沒過兩秒再一次響了起來。杰森仍然沒有理會,而電話那頭的人顯然非常執拗,他持續不斷的給杰森打了十分鐘的電話。
有一種杰森如果不接電話,他就會一直這么打下去的魄力。
杰森放下蓋在眼睛上的那只手,他發出一聲嘶啞的shenyin,十分勉強的從椅子上坐起來。
“黑面具,我踏馬早晚要把你掛在阿卡姆瘋人院的燈塔上暴曬三天三夜。”杰森抱怨著拿起手機。
然后杰森的目光落在手機上正一閃一閃的名字。
他臉上疲倦的神情在這一瞬間變得陰沉,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手機屏幕,藍灰色的眼眸中倒映著手機上的名字。
‘小樹苗’
這是澤利斯打過來的電話。
“哈。”杰森笑了。
這三個字像未愈的刀傷般滲著幽光。
他咀嚼著這個昵稱的溫暖與劇毒——那是杰森為澤利斯取的蹩腳愛稱,因為年幼的澤利斯就像一株樹苗那般脆弱,而他何嘗又不是杰森細心呵護、歪歪扭扭長大的小樹苗呢?
這個詞語本該混合著獨屬于澤利斯的依賴與安全屋速溶咖啡的氣息,此刻卻成了貓頭鷹法庭褻瀆亡者的獻祭臺。
他心中沒有任何激動或者驚喜的情緒,有的只是壓抑的煩躁與憤怒。
該死的貓頭鷹法庭,這些愚蠢的、早該隨著過去一同腐敗在哥譚市的塵土中的鳥類,他一定會把貓頭鷹的羽毛拔光。
這毫無疑問是貓頭鷹法庭的挑釁。
貓頭鷹法庭向來喜歡做一些,可以向周圍證明他們邪惡行徑的事情,他們將這些傷害耀武揚威的掛在別人身上,好像這是什么值得被崇拜的榮耀。
法庭在利爪心臟安裝鍍銀懷表,內嵌寫有真實姓名的紙條。
但表盤被設定為逆時針旋轉,齒輪結構確保利爪每查看一次身份證據,懷表就會隨機刪除部分記憶片段——這是對‘自我追尋’最殘忍的嘲諷。
貓頭鷹法庭將所有利爪都變成了他們荒誕黑色幽默的一部分,他們也一直引以為傲。
這通電話毫無疑問也是類似的東西。
杰森幾乎可以想象自己接通電話后,對面那頭傳來的聲音。
‘貓頭鷹法庭向您發來誠摯的慰問,我們無比榮幸的通知您,杰森·陶德先生,由于我們的利爪試圖違背命令追求自我,所以我們為他獻上了終末儀式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