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名他們痛恨的仙界女修立于臺上,側(cè)目望來瀲滟生波,般般入畫,又一輕抬眸,清雅而卓絕,素然又艷麗,宛若海棠醉日遠山芙蓉。
散披一襲芙蓉衫,掐花點綴,似昆侖玉碎落于其上,散鋪開,恍若霞裙月帔絕艷出塵,可再往上看,那也失了顏色,萬物都失了顏色。
圓臺之上燈火之下,她手伸衣袖落,風輕輕吹動一襲光影,斑駁影塊映于盛顏仙姿的臉上,便如新月生暈增嬌盈艷。
暮時遠光將近,朱色映于她身,絕塵獨立。
雙目所看盡是名畫,待桑泠動,水袖輕甩裙裾翩飛,舞轉(zhuǎn)回紅袖,她啟嗓,歌輕斂滿愁,閑婉柔靡。
琴聲歌聲雙起,卻不似三界常見靡靡之音,些許陌生些許新穎,可變化之間,不知為何那暮色將破,腐土盡失,抬眼望去春和景明、煙柳垂生。
是魔界從來感受不到的蓬勃,這個仙界女修,用這一場表演將仙界的春意盎然,送至這里。
現(xiàn)今,他們腳下腐土抽枝、血生,那空曠的心頭塞滿了春日。
‘錚——’
最后一音至,歌將消舞也停。
長久的寂靜。
劫城世子摸了把臉,恍惚至極,樓下眾賓客仍在呆愣,就連那天上凌空的賓客也忘了身在何處,忘了使用靈氣,圓瞪著眼睛紛紛墜下,下了一場罕見的‘人雨’。
桑泠站于臺前,朝人群行了個禮,為她彈琴的況煙也抱著琴同她一起。
她婉轉(zhuǎn)一笑,開口:“初次見面,我是桑。”
臺下賓客盡數(shù)回神,而是像是心有靈犀般,齊聲喊道:“桑!桑!桑!”
那聲音恍若要破了這片天。
不過也不是所有聲音都是好的,臺下賓客四方角落都起了質(zhì)疑聲。
“這都什么東西,亂……七八糟!”
“聽不下去,完全聽……不下去!”
“垃……垃圾。”
話說的狠,聲音卻飄忽的厲害。
臺下賓客全數(shù)怒了,不敢相信這等表演下還有人會質(zhì)疑,劫城世子頭一個發(fā)怒。
“誰在狗叫!給我把人找出來!”
他身旁奴仆小心翼翼開口:“世子,這是……這是您安排的。”
劫城世子一噎,想起來自己確實有此安排,很明顯,一場表演下來,他全然忘了自己原先是要對付桑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