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過打車,可她身上的錢都不超過五塊。
也想過向保安借手機打電話找人來接,可她身邊連個能接的人都沒有,總不能打給警察叔叔,說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,幫忙送一下吧。
躊躇之際,她忽然想到鄔戾說過的話——
學校后巷有一條小道,幾分鐘就能到站臺了。
林聽澄決定去試試。
她原以為這種小道會隱蔽難找,可當她繞到后巷,看著眼前唯一的一條路,終于意識到鄔戾所說的“一條小道”真的只是一條。
窄而不平整的路,昏暗而少量的路燈。
看不到任何人影,只是一條無盡漆黑的路。
林聽澄深深呼了一口氣,扯了扯書包肩帶往里面走去。
她不是第一次走這種路。
之前在云榕,她一直都是獨自上下學,必經之路就是這樣的小路,甚至比這條路更黑更看不到盡頭。
她自然是害怕的,總擔心身后有人跟著,或者碰到什么奇怪的人。所以她會在書包里放一把剪刀,走這條路時會緊緊攥在手心里。
就這樣,還算安全地走過了幾年。
她以為經過這幾年的鍛煉,自己能夠適應,但如今走在這條陌生漆黑的路上,還是會忍不住害怕。
路燈垂下暗黃色的光線,鋪灑在兩側凹凸不平的墻壁上,她每往前一步,她的影子隨之放大拉長。
直到斜右方傳來一陣聲響。
林聽澄心頭一緊,停下腳步,朝聲源處看去。
月色籠罩,燈火闌珊。
少年斜倚在路燈下,右肩背著書包,雙手隨意插在口袋里。穿著寬松的連帽衛衣,帽子松松地扣在頭上,壓下額前的碎發,低低地遮住眉眼。
他個子很高,身形高而挺拔,一身黑色和夜色渾然一體,隨意往那兒一站便流露出一股松弛感,舉止姿態更透著幾分放浪形骸的傲氣。
只一眼,她便認出是誰。
高高懸起的心仿佛找到了依托,緩緩地落了下來。
沈擇屹察覺到她的視線后,收起了那副野痞的姿態,攬下頭上的帽子,被壓著頭發蓬松散開,露出深邃的眉眼。"